手机上?也没有消息。
她双手抄进兜里,摸到?银行卡身份证和美工刀,觉得自己?精装电影看多了,有点傻。
洗完澡,合上?被,李铭心慢慢入了梦。
梦很乱,电话?响的时候,她误以为自己?在梦里。本能半眯起眼睛,伸手,抓手机,看到?“爸爸”两个字还无语了一下。
但时间是凌晨02:02。
“喂?”
“李老师人在哪里?”金助理的声线在寂夜听来格外冷彻。
“啊?”李铭心坐起身,人迅速精神,“金助理?”
“李老师,现在能来一下医院吗?”
她一直以为自己?可以接受离开池牧之,也认定自己?接受一切最坏的结果,但金助理半夜两点叫醒她,通知?去?医院,她还是慌了神。
李铭心发现自己?愿意接受分?离,但死亡不行。
很奇怪,认识二十?多年的亲妈得了癌,她都没慌,可相识半年多的男人病了,她却失掉魂魄,像听见军训号角了似的,分?秒不耽搁地?冲了出去?。
夜车狂弛的凌晨两点,她扒着车窗,静听心跳,猛然明白池牧之说的那句——
“你百依百顺,一张白纸,或者现在这样,让人捉摸不透,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。”
这一刻的心急火燎,和池牧之有没有钱没有关系。他有钱或没钱,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。
她有点难过,昨晚他让说她句好听的,她抠门,没说出“正确答案”。
她经历过很多次这种巨雷时刻,明白自己?没有与好运交手的好命,到?半路上?,就缓了过来,表情逐渐平静。
李铭心脑袋贴在车窗,跟着出租车一颠一颠,撞得额上?开了个天眼。
金助理接到?她时,疑惑地?问,李老师额头怎么了?
她手背随手一揩,完全没有感觉,屏住呼吸问:“池总怎么了?”
她以为是腿伤,路上?想是不是要截肢。
金助理低下头,压声说:“池总……吐血了。”
李铭心脑子一嗡:“死了吗?”
金助理忙摇头,“没有没有,没那么严重。”
吐血是很影视剧的词。从医院门口?走到?病房的时间,足够李铭心的心情进入葬礼环节。
她亲戚少,几乎没有经历亲人死亡,对于死亡的观察多是来自路边支流水席摊的葬礼,或者影视剧。
深夜,第一医院的高?级住院部五楼悄无声息,经过的好几个病房都是空的。
李铭心跟随金助理脚步,在走廊尽头的病房前停下。
隔着门上?小?窗,可以看见一根输液皮条。
她一推门,金助理就离开了。
程宁远坐在角落沙发上?,手机屏幕亮着刺眼的光。他抬眸看了她一眼,没打招呼,又看回了手机。显然,他对深夜出没在外甥病房的女?性并无好奇。
李铭心朝他鞠了一躬,才?转身走向池牧之。
病床临窗,月光铺下来,照得池牧之本就白皙的脸越发苍白。像吸血鬼。
他听到?脚步声,缓缓睁开了眼。看到?李铭心,他松了口?气,输液的那只手朝她勾了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