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风大,树梢上的雪沫在寒风里簌簌坠落。
快到湖边时,江瑟停下脚步,微笑道:“风太大了,今天就不上桥了。”
她拢了拢身上的大衣,“听说你同朱茗璃要订婚了,什么时候办宴?我提前把礼物送过去。”
“怎么?你不亲自来?”傅韫看着她挑一挑眉,笑说,“父亲的意思是越快越好,没有意外的话,下个月中旬便会办宴。”
江瑟语气淡淡道:“我同朱茗璃关系不好,她未必会想见到我。”
“这有什么关系?我同你订婚时,她不也来了?”傅韫温声笑道,“再说,是我邀请你,又不是她邀请你,你来与不来都不必顾及她。总不能我同她订婚,你和我就做不成朋友了?瑟瑟——”
傅韫含笑的眼多了几许认真:“我说过的,不管发生什么事,你都是我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的朋友。我与你之间的友情,不必顾及别人。”
这些话傅韫从前的确说过。
在两人解除婚约的时候。
江瑟双手插入大衣的兜里,一边往停车场走,一边漫不经心道:“再说吧,接下来几个月我虽然都在北城,但要给家里的酒拉投资,估计会挺忙。”
男人有些无奈:“成,你要是不来,那我私底下请你出来喝酒,你不能找借口拒绝。”
江瑟不置可否,只笑着问他:“你没同朱茗璃约法三章吗?”
傅韫笑容一顿:“约法三章?”
“你忘了?”江瑟说,“我们从前订婚的时候不是约定过只要没遇见喜欢的人,便要对彼此忠诚,尽力经营好这一桩婚姻。私下里同异性单独见面,至少要知会一下对方以示尊重。相信我,就我同朱茗璃的关系,你不会希望在订婚后和我见面。”
傅韫偏头看着她:“我跟朱茗璃,和跟你是不一样的。”
江瑟说:“有什么不一样,都是被家族推出来联姻的棋子。”
“我同你订婚的那两年,是我人生最特别的一段时光。”傅韫清润的眼掩在黑黢黢的树影里,“在那之前,我这个傅家的私生子根本上不得台面。和你订婚后,我的人生才开始有了转折。所以瑟瑟,你对我来说永远都不一样。”
江瑟脚步稍顿,侧眸望了望他,说:“我离开岑家时,你说只要我想,便能叫傅老同意继续我们的婚约。那话不是玩笑话?”
傅韫好笑道:“自然不是,只不过你不愿意,我自然尊重你的意愿。”
江瑟缓缓一笑,不甚在意道:“作为联姻对象,朱茗璃很适合你,比我更适合。你们的订婚宴我不管去不去,都会送上祝福。”
-
停车场就建在湖边,绕过去不过十分钟的路程。
江瑟离开后,傅韫并未跟着离去,而是折返回双月湖的石拱桥。
桥上静寂,婆娑树影淹没了大半座桥。
傅韫走上桥中央,边取出烟盒,边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:“富春河那片老城区不必再勘察,我暂时不打算动那块地。”
电话对面那人闻言便应了声:“是,傅总。对了,您上回问我江小姐有没有在同一个叫‘张老板’的人做生意,我还真查到了一个姓张的女人。”
女人?
那日江瑟同他吃饭时,便是接了一个来自张老板的电话。
当时她站在河边笑得挺开心。
傅韫十分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叫她笑成那样,便叫人去查那张老板是男是女,又是做什么行当。
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咬入嘴里,他语气温和地问:“做酒厂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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