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怀砚被她看笑了。
当初她握着根碎玻璃都能面不改色地说不疼,这下被他吮破点皮就跟个讨债鬼一样。
真是……越来越娇气了。
他笑说:“是不是在心里偷偷拿本子记账,想着以后随时翻旧账不许我碰你耳朵这块肉?”
“……”
陆怀砚将这讨债鬼从被子里提溜出来,单手抱她下床。
江瑟被他掼在手臂,手下意识便搂住他脖颈,“陆怀砚,你干什么?”
“给你涂药,涂完你记得把刚刚添上去的那笔账划掉。”
“……”
客厅的沙发全是他们刚刚脱下的衣服,陆怀砚直接将人放在了厨房的岛台上,翻出药箱,给她抹碘伏。
涂完后他拂开她耳侧的头发,弓下腰,侧头在破皮的地方轻轻吹了下。
江瑟在他涂药时,眼睫一直垂着没吭声。
感觉到耳垂有被风掠过的酥痒感时,才掀了掀眼皮,斜看他一眼。
陆怀砚丢掉棉签,一边低头收拾药箱,一边问她:“新添的账一笔勾销没?”
江瑟懒得搭理他,光秃秃的脚丫子往他膝盖上一碰,说:“我饿了。”
陆怀砚看了眼时间,快十一点了。
是得喂她吃些东西,要不然又得跟上回一样半夜饿醒,还找不着吃的。
“想吃什么?要我给你做,还是吃外送?”
江瑟说想吃鸡汤馄饨。
陆怀砚:“珍宝斋?”
江瑟“嗯”一声。
珍宝斋是北城的老字号粤菜馆,几十年如一日的紧俏,每天都得排长龙等一个号,也算是他们从小便吃惯的一家馆子。
读小学、初中那会,岑礼三不五时便要在下课后跑珍宝斋给江瑟打包一份鸡汤馄饨。
韩茵那时还未茹素,也爱吃这一家的鸡汤馄饨,陆怀砚便时常同岑礼结伴去。
岑礼有一回还给他和郭颂看江瑟吃鸡汤馄饨的照片。
小姑娘也就六七岁的光景,一头乌顺的齐刘海,脸颊被半个馄饨撑出个小山包,眼睛睁得圆圆的。
陆怀砚从前没对那张照片多上心,瞥过一眼便作罢,连一句点评都无。
现在倒是遗憾上了,那么可爱的模样竟然没存下一张。
珍宝斋十一点关门,陆怀砚电话打得及时,老板亲自叫总厨重新开了火,又亲自送来瑞都华府。
鸡汤是熬得极浓的参鸡汤,金黄色一盅,汤里煨着六粒虾肉做馅的手工馄饨。
江瑟这盅鸡汤才吃了一半便被一通电话打断。
来电显示的名字两人都认识:莫既沉。
先前江瑟曾经同莫既沉说过,跨年夜那案子只要有任何一点进展,随时都可以给她电话。
莫既沉的确是有了新的进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