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喜欢一个人都要藏头缩尾的人,陆怀砚当然没真放心上。
他同傅韫本就没什么交情。
傅韫被傅老爷子找回来时,他还在英国读书。也就在暑假回国时会偶尔在场子里听见别人提他一两嘴。
那一两嘴自然不是什么好话。
傅韫那会压根儿融不入这个圈子。一个天生带了原罪的私生子,不管在哪都是不怎么受人待见的存在。
岑礼他们看不惯傅隽,更瞧不上傅韫。平日遇见傅隽还能皮笑肉不笑地虚与委蛇两句,遇见傅韫却是连话都不愿得搭。
若不是后来傅韫同江瑟订婚,岑礼同郭颂不可能接纳傅韫进入他们那个圈子。
陆怀砚没说是也没说不是,淡淡笑一声便道:“成,你先去和他喝酒,我回去再同你算账。”
“……你要同我算什么账?”
陆怀砚说:“真要我在电话里说?”
江瑟直接便挂了他电话,进去时面上的笑意还未散去。
她的五官天生便带了冷感,尤其是眉眼,笑起来时,便有种春雪初融的美感,很拿人。
傅韫放下手机,凝眸看她两秒,笑问:“发生了什么令你开心的事了?”
就他们目前的关系,说什么都是交浅言深。
江瑟望了眼窗外的靛蓝天空,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带过去:“今天天气不错,我挺喜欢桐城的春天。”
傅韫顺着望向窗外,附和道:“的确很好。”
江瑟转过头,望着他面前已经空了的装甜羹的碗,“你吃好了吗?”
傅韫轻轻颔首,笑道:“吃好了,刚本来想去结账,但老板不让,说你提前交待了你要请客。”
江瑟笑笑:“老板是我爸爸的朋友,我喊他一声叔。”
江川讲义气,人也热心,在富春街这片儿还挺受欢迎。
江瑟回来桐城后,一下子多了不少叔叔婶婶,这些老街坊对她十分关照,吃饭打折,喝奶茶送奶盖和果干,帮她拦住一个账单自然不在话下。
结完账,她抬手看腕表,“走吧,我爸妈应该到酒吧了。”
两人出了餐馆便往“忘川”走,傅韫打量着四周,“这里最热闹的便是这条酒吧街了吧,那你同你家人是住在这酒吧街附近?”
“嗯。”江瑟指了指富春街后面的老住宅区,说,“我们住那儿。”
傅韫目光往她指的地方顿了顿,随即淡淡收回目光,状似无意地问:“以后有什么打算?准备一直留在桐城?”
江瑟慢慢踩上石拱桥的石阶,语调轻淡道:“嗯,最近都会留在这里。”
酒吧已经开了门,江川与余诗英正在吧台里摆酒坛。
这会酒吧还未正式营业,里面就他们两人,江瑟给他们介绍傅韫时,只说这是她在北城的朋友。
余诗英与江川好客,亲自给傅韫调了杯店里的招牌酒,叫醉生梦死,也叫孟婆汤。
这酒十分烈,傅韫不喜太烈的酒,但喝下第一口时却露出点惊艳的神色,说要再来一杯。他说话的腔调很儒雅斯文,没什么架子,余诗英对他印象不错,等他一杯喝完便又给他调了第二杯。
第二杯酒喝到一半,傅韫的手机响了。
是朱茗璃的来电。
傅韫抬眸看向江瑟,见她侧着头同江川说话,没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便摁灭手机,反扣在桌面。
手机再度响起时,第二杯酒已经喝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