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点!”
何苗心神一凛,停下步子,老老实实打开手里的纸盒。
是一件漂亮的旗袍。
鸢尾花的蓝,肩侧一只没有脚的鸟,昂头仰望,似是在等着一片湛蓝天空。
她笑道:“江小姐,师父给你做了件旗袍。”
“旗袍上是不是绣了一只没有脚的鸟?”
“咦?这只鸟还真是没有脚。”
“哐当”一声,水仙花从手里坠落,尚未绽放的花苞陷入一片污泥瓦砾,瞬间便被拔了根。
江瑟眼皮一跳,匆匆转过身:“小苗,你快回去!快回去看看你师父!”
她捞起钥匙,疾步出了门,边跑下楼梯,边拿出手机,正要拨电话,一个来电恰在这时切了进来。
江瑟看都没看一眼便挂断,拨打了120。
伦敦这会正是上午十点,陆怀砚望着被挂断的电话,眉梢轻轻抬了下。
关绍廷缓步走入会议室,手里端着一杯香槟,说:“那群英国佬不是应承了要同陆氏合作了吗?怎么还一脸严肃?”
他敲敲会议桌,笑道:“Linda说要给我们庆祝,现在就过去吧,免得她等得不耐烦。”
陆怀砚揉了揉眉心,将手机放回兜里,转身同关绍廷出了会议室。
这一路他都有些心神不宁。
他鲜少会这样,上一回有这样的情绪,还是韩茵自杀的那一日。
他望了眼灰蒙蒙的天,提起车窗,给江瑟又拨了个电话,这一次电话没有被挂断,而是转入了人工语音。
黑色劳斯莱斯在关家别墅停下时,电话始终没有打通。
Linda从屋里出来迎接他们,“我们Mia今晚有一场重要的演出,正在舞团里严阵以待,中午只有我们三个人庆祝了。”
关绍廷顺着接过话,看向陆怀砚,笑说:“你刚来那天我说要你帮的忙就是这事儿。Mia今晚的演出对她来说十分重要,我爸妈他们赶不过来,只能我们去给她捧场。我知你不爱看舞剧,但今晚你不正好没事嘛,陪我跟Linda去看一场怎么样?”
陆怀砚掀眸看了眼墙上的老式挂钟。
十二点了,江瑟与他断联了整整两个小时。
“抱歉,我先去打个电话。”他看向Linda和关绍廷,“是个很重要的电话。”
他连大衣都没披,拿出手机便去了花园。
山楂树下,雪落纷纷。
陆怀砚先是给方商和李瑞都去了个电话,之后便继续拨打江瑟的号码。
这次手机“嘟嘟”响了三声,终于接通。
陆怀砚正要说话,耳朵忽地入了一声很轻的:“陆怀砚,我好像做错了。”
陆怀砚声嗓一卡,酝酿好的话语顷刻间散去。
须臾,他抬了抬眼,问她:“瑟瑟,你在哪里?”
手术室外,江瑟望着亮起“手术中”的红灯,没应他的话,只轻轻地说:“我该猜到她会猜到的。”
电话那头,陆怀砚抿起唇角,又问了一遍:“瑟瑟,你在哪里?”
江瑟缓慢垂下眼睫:“我在医院,张玥自杀了,吞了好多安眠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