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怀砚洗了个冷水澡。
洗完出来,主卧那头的水声还未停。
他转身去了书房,经过楼梯旁的loft时,脚步微顿,从小冰箱里取了瓶冰水。
手机里一堆消息需要处理,莫既沉给他发了一串语音,都是关于公事的,也就最后一句话扯了点儿私事:【听说你将江小姐带走了?不是我说,就算药力过了,人姑娘这会也挺虚弱的,你做个人啊,别欺负人了。】
欺负?
陆怀砚轻笑。
他跟她,究竟是谁在欺负谁?
半个小时后,陆怀砚撂下手机,朝主卧走去。
浴室里已经没了人影,水汽蒸腾,白茫茫一片。
灰蓝色的高定礼裙被人毫不怜惜地丢在了藤编篮里,上面覆着两片黑色蕾丝布片。
大理石盥洗台上装衣服的礼袋没打开过,倒是挂在浴室的浴袍少了一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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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怀砚一贯偏好饱和度低的冷色调。
不管是哪里的房子,基本色调都是冷淡的黑灰白。江瑟打开衣物间的壁灯时,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水儿黑灰色的衣服。
她身上这件长到拽地的浴袍就是黑色的,抬手拢了下松垮垮的领口,江瑟往挂T恤的区间走过去。
男人的脚步声停在衣物间门口时,江瑟已经选好了想要穿的T恤。
她没转头看陆怀砚,抬手取下一件黑色体恤,不紧不慢地说:“借一件衣服用用,我不想穿没洗过的衣服。”
陆怀砚没应话,倚在门边看了会,便将手里拎着的礼品袋丢下,迈脚走向她,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衣架挂起,而后便抓住她右手看了起来。
壁灯灯光朦胧,他看了好一会才抬起头说:“没沾到水?”
江瑟嗯了声,上下打量他一眼:“你要出去?”
他洗了澡,身上换了套新的衬衣西裤,一看便知要出门。
陆怀砚嗯了声:“去趟岑家把你落那儿的外套拿回来。”
说着挑起眼皮看她,摸了下她还在往下滴水的发梢,问,“没找着吹风筒?”
江瑟洗了头,却没吹干,头发湿漉漉地贴着皮肤,水珠不断地往下坠,有些被浴袍吸掉,有些还淌在她雪白的肌理里。
“懒得找。”屋子里的暖气开得足,她是真懒得去找。
陆怀砚目光掠过她锁骨处勾着的几粒水珠,留了句“等着”便出了衣帽间。
再回来时,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吹风筒。
暖风呼呼地从筒口里出来,水汽蒸发,他骨节分明的手贴着她头皮在乌黑的发丝里来回穿梭。
江瑟的身体哪哪都敏。感。
男人指腹带茧,他轻轻抚触的动作带来的酥。麻感被暖风一吹,像是酒精发了酵。
江瑟不错眼地看他,乌沉的眸子映着他轮廓分明的脸。陆怀砚偶尔也会递来一瞥,与她对视一两息又挪开眼。
男人有着十足的耐心,动作不急躁,力道也不轻不重,等到发梢最后一点湿气消散,方拔了插头,将吹风筒搁在放皮带的桌子上。
陆怀砚吹干了她的头发,却没擦走她脖颈锁骨处的水珠。
“咔”的一下,他解了腕表的卡扣,将那只价值不菲的钻表随意扔在吹风筒旁边,转身走向她,居高临下地望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