桐城因着地理位置以及独特的文化沉淀,未来几年极有可能会完成从三线城市向二线甚至新一线城市的跨越。
这么大一块蛋糕,曹家自然不会放弃。
曹亮醉酒撞人的事,将是曹家安安生生吃下这块蛋糕的一个隐患。
不仅仅是曹亮的事儿,以陆怀砚滴水不漏的处事作风,他手里估计还握着曹家其他见不得光的东西。
就像他继母与陆进勤偷情的事儿。
到这会连半点风声都没有呢,全被他死死压住了。
这样一个心思缜密又手段狠辣的人,明明不想将精力浪费在桐城的项目,却偏偏来了。
江瑟看向陆怀砚,“陆氏为什么要加入桐城的项目?”
男人没答,只笑着反问:“不是不想知道原因吗?”
他说的是两人在竹舍喝茶,他送她下山的那一次。
那时的她分明只想打听旧区改造的事儿,对陆氏加入的原因没半点儿兴趣。
现在却想知道了。
“那时的确是不想知道,可现在不是改变主意了吗?”江瑟修长的指轻抚着刚刚摘下的手套,眼角微一挑,不紧不慢地说,“怎么,真涉及到商业秘密了?不能说?”
陆怀砚晃了下杯子里的月牙儿冰块,微垂的眼笑意愈发甚。
“怎么会不能说,都说了你在我这不需要有任何自知之明。”他低声笑言,“你不是已经将视频匿名送出去了么?那视频出自我手,我如今也算是你的同谋了。真要出什么事,有陆氏和我挡在前头,曹家查不到你身上。”
同谋。
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叫江瑟无端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:【我毕生的愿望就是可以和一个人达成同谋。】
真是个既寻常又浪漫的词儿。
而那样一把被烈酒浸润过的声嗓说出这个词时,很难说没有别的意味。
像是暧昧,又像是一种极温柔的入侵。
江瑟抿唇,唇角压出点清浅的笑意。
她的确如陆怀砚所说,在拿到视频后没几日便送到那医学院姑娘手里,只她没有关注后续。
说到底,别人要做何决定,她无法干涉也不想去干涉。
“她决定起诉曹亮了么?”
“没有。”陆怀砚说,“至少现在没有。反倒是她的家人拿到视频后,似乎想要从曹家那里再拿一笔钱。”
人就是这样的,吃到了甜头,便想着要吃更多的。
最初仅凭一份目击证词,即便那女孩儿的哥哥说实话,也不一定能叫曹亮定罪。但现在,受害者醒了且有了当晚的视频,成功将曹亮定罪的概率大大增加。
但很显然,他们依旧选择私了,选择了钱。
这就是现实。
正义与公道有时太过虚无缥缈,不是人人都敢舍得一身剐地为了自己求一个公道,牢牢握在手里的钱才最实在。
江瑟低下眼睫。
纤长的睫毛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。
陆怀砚低眸看她:“很失望?”
“我不是她,没有立场去评判她的抉择,更没资格去失望。”江瑟掀起眼睫,黑沉的眼没什么情绪,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,“更何况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