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里的住持亲自开过光,”陆怀砚下颌提了下,点了点她手里的玉扣,“你不必去前面浪费时间求了。”
“……”
他这态度,很明显是没将这里的平安扣当一回事,也猜到了江瑟来这里就是为了这枚他不当一回事的玩意儿。
江瑟笑了声。
“陆总是不是不知道,寒山寺的平安扣得自己亲自去求才会灵验。”
若不是这样,余诗英同江川早就替她求一打回家了。
桐城人似乎格外信这里的平安扣,就连江冶都被江川强按着头过来拜了一个。
这平安扣只能本人来求,旁人求来的都不作数。
陆怀砚的确是不知道,这玩意儿是韩茵硬塞他手里的。
当然,就算知道了,他也不在意。
他挑了下眉:“你信?”
江瑟没应他,正要将手里的平安扣抛回去,忽然一声叫唤传来。
“阿砚。”
听到这熟悉的声音,江瑟怔了怔,下意识看向陆怀砚。
他眼睛盯着她看,凉薄的唇却不紧不慢地回了声:“母亲,我在这。”
韩茵穿着套宽大的居士服朝这边走来,绕过陆怀砚时余光瞥见站他身侧的江瑟,脚步不由得一停,旋即眉梢微抬,迟疑地唤了声:“瑟瑟?”
江瑟捏紧了手里的平安扣,面对陆怀砚时的那些尖锐棱角顷刻间收拢。
她规规矩矩扬起唇角:“韩阿姨,好久不见。”
韩茵是陆怀砚的母亲,也是她小时候顶喜欢的一个长辈。
算起来,自从韩茵同陆进宗离婚,搬去山里静养后,她们便不曾见过。
那一年江瑟才十岁。
没曾想,时别多年,竟会在寒山寺重遇。
眼前的妇人素面朝天,半白的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,用一根木簪松松簪住。
与江瑟印象中贵气的陆夫人判若两人。
“早就听说你来了桐城,原还想叫阿砚请你过来玩两日的,没想到今天就见着了。”韩茵的声音与从前一样亲切,“想不想到阿姨的屋子去坐坐?”
说着,她看向陆怀砚,露出个无奈的笑容:“阿砚你也来。住持的话你不想听,妈妈的话你总愿意听两句吧。”
陆怀砚“嗯”一声:“我今晚留在山里陪您。”
江瑟略带混乱的思绪渐渐捋清。
韩茵眼下就在寒山寺里静修,而陆怀砚是过来看她的。刚刚不过是懒得听山里的住持说话,这才到没什么人烟的后殿来。
意外碰见多年不曾见过的韩茵,江瑟固然挺开心。
但她没想去打扰人母子俩的团聚。
“韩阿姨,我今天还有事,就不与您叙旧了。”江瑟温雅笑笑,“过两日您要是方便,我再来叨扰。”
韩茵不是强人所难的性子,看了眼越来越沉的天色,点点头,笑说:“也好,马上就要下雨了,要叙旧也不急在这一时。阿砚,你先去送瑟瑟下山。”
最后一句话,她是跟陆怀砚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