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棠很清楚被人当做玩物的滋味儿有多痛苦。
“你回来前,老爸老妈特地召开了家庭会议,叮嘱我跟小冶,说你是我们江家失而复得的珍宝,我们谁都不能给你委屈受。”江棠道,“我们不能,那外头的人就更不能。”
江瑟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顿住。
她盯着挡风玻璃前的迷朦夜色,沉默了片刻,方笑笑着颔首:“知道,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。”
江棠从窗外收回视线,扭头看她,倏地话锋一转:“还会失眠吗?你那晚吃的安眠药,我曾经吃过,那是重度失眠症患者才会用的药。”
江瑟抿唇,斟酌两秒后才说:“那药我只是偶尔吃。”
江棠:“那就好。太过严重的失眠症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心理问题。实在不行,便找个心理医生看看。”
江瑟回得十分乖顺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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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江棠送回梨园街,回到公寓已经快十一点。
洗完澡出来,手机被密密麻麻的微信提醒刷了屏。
都是几个小时前的消息了。
小姑姑:【Dr。Gina说你已经两个月没和她联系了,也不接她office的电话。你怎么回事?换了个姓,连病都不打算治了?】
小姑姑:【别装死,我年底回国,不想被我剥。皮,赶紧给Dr。Gina回个信。】
小姑姑:【……】
小姑姑:【臭丫头,你给我等着!】
江瑟一条条读完,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岑明淑的怒火。
岑明淑名字里有个淑字,但性格跟贤良淑德沾不着边儿。
她这位小姑姑,用岑礼的话说,是岑家百年不得一遇的怪胎,也是岑家到今日都不愿意提及的人。
岑明淑活得任意妄为,一辈子都活在叛逆期里。
小时候江瑟格外崇拜她这个姑姑。
现在当然也崇拜。
只不过少了血脉渊源,她不知道岑明淑还认不认她这个侄女。
盯着手机里宛如带着情绪的消息,江瑟笑了声。
很明显,岑明淑认。
她言简意赅地回复:【贵,没钱。】
美国这会差不多中午了,岑明淑惯来日夜颠倒,估计是睡下了。
消息发出去后,江瑟便锁屏睡觉。
她没吃药,往床上一躺,不到半小时便进入梦乡。
梦里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,狭小的甬道,潮热的风从四面八方倒灌而入。烟火绽放在夜空,光亮却照不进来。
呛人的烟味弥漫在黑暗中,然后是血腥味,最后是一股清冽的若有似无的沉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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