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出录音的时机要是挑得不好,难免会带来点不良效应。
江瑟跟陆怀砚谈的便是这么个“时机”。
陆怀砚当然听懂了江瑟话里的深意。
搁明面儿上说,这姑娘是在威胁他,今天的交易若是谈不成,那就别怪她要在不恰当的时机做不恰当的事儿了。
不过一口茶的功夫,她便将交易内容从她手里的录音变成放出录音的“时机”。
偏偏,这个虚无缥缈的“时机”还真是个可以交易的东西。
男人撂下茶杯,微垂眼睑看她。
对面的姑娘仿佛没感觉到他的目光似的,正襟危坐、眉眼含笑,那模样瞧着,要多无害就有多无害。
陆怀砚莫名有点儿想抽烟。
但他没忘记上回被掐灭的那根烟,只好摸出个打火机搁手里把玩,压压烟瘾,顺道他抛出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。
“除了调酒和斯诺克,还喜欢玩儿什么?”
江瑟一愣。
不明白他问这问题有什么意义。
叙家常么?可她与他之间,有什么家常好叙的?
目光掠过他手里的打火机,她眉眼里的笑意淡了些:“我与陆总之间似乎没必要聊这些。”
女孩儿乌黑清澈的眸子是毫不掩饰的抗拒。
陆怀砚看她半晌:“我说什么时机合适,你就会乖乖选那个时机放出来么?”
江瑟:“还得看陆总愿意用什么做回报。”
陆怀砚放下打火机,低低笑了声:“说吧,你想要什么回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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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瑟去结账的时候,才知道陆怀砚已经提前将账单给付了。
她也不在乎。
一顿茶钱而已,他爱付就付。
两人在茶室里待了差不多一小时,天色从晴空万里变成细雨迷蒙。
江瑟没带伞,推开茶馆的玻璃门,看着从半空坠落的雨珠,只犹豫了两秒,便大步踏入这场秋雨里。
茶馆所在商圈的停车场距离茶馆不远。
江瑟来时开的是余诗英的小高尔夫,茶馆的专属停车位只有寥寥四五个,陆怀砚的黑色宾利就停在那辆高尔夫旁边。
她往停车场去的时候,陆怀砚就站在茶室的落地窗后。
那面落地窗正对着停车场。
看着江瑟浸在雨中的身影,男人镜片后的一双眼轻眯了下。
两人谈好“回报”后,这姑娘是一刻都懒得停留,说了句“交易愉快”便头都不回地离开茶室。
雨落得快,她身上没一会就有了湿意。
轻薄的衣料贴住肌肤,勾出纤细又饱满的线条,粘在脸颊与脖颈处的碎发将她的肌肤衬出一种牛奶般的白。
水珠顺着她下颌缓缓滑落,领口露出的那半截锁骨如同一眼浅泊,轻轻拘住了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