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楠一张嘴叭叭地说:“我见过她姐姐,见过她外甥女,都是知书达理,聪明懂事的人,我也听过他上课,引经据典,旁征博引。再看他谈吐行事,也知道他是个君子。你就编排吧,呵,男人,不要太善妒。”
尤其说最后一句时,她上下打量他,看虫子一样,表情极度轻蔑。
向桐要被气死了。
有这口才,还学什么计算机啊,去学表演艺术得了呗。
聊到这,维持了一晚上的“浓情蜜意”彻底撕破,又变成日常拌嘴吵闹的姐弟。
而话题中心人物程如珩一下课,就带上车钥匙,开车走人。
他是不喜欢上这种选修课的,学生纯粹是为了混学分,都在底下玩手机,没人会认真听。
奈何校方一定要开设一门人文学科类的课程,说是要弘扬中华传统文化,提升当代大学生文化素养。
说得比唱得还好听,尽会做这种面子工程。
院里老师没人愿意接,推诿说课多,又要带课题小组,没空。
实际上,是因为钱没多拿多少,又要牺牲周末或晚上休息时间,还不讨好。
这个担子就自动落到入职不久的程如珩身上了。
他是专修古代文学的,又资历尚浅,没个职称的,最是好欺负,不接也得接。
这堂课安排在周五晚上,国庆最后一天正好也是周五,部分学生要上晚自习,教务处也就没调课了。
所幸秦明荃已经从外地回来,把思思接回家。
当时,为了感谢程如珩对思思的照顾,他还特意买了一箱水果、一只烧鹅带上来。
程如珩自嘲地想,自己快成了专职帮带的,又是猫又是娃的。
不过,在思思回到她爸爸怀中,对他挥手告别的时候,他还是有些不舍。
程如珩开车回家,看到一群男生女生有说有笑地走着。
他从学校出来多久,又回了学校,兜兜转转近三十年,自认心态还没老,可看到这样的场景,还是难免会心一笑。
学生时代的开心,和工作后的开心,到底不同。
这么一瞟,似乎瞟到向楠了。
她被一个男生搭着肩,很是亲昵的样子,被她挡着,看不清男生的具体样貌。
程如珩眼神一滞,车速慢下来,可还是很快就掠过了。
他收回了目光,想的是,前两天还一口一个“程老师”地喊他,这么快就跟别的男生玩到一块去了啊?
啧。
说女人善变,还真是。
校园里道路两旁的路灯不够亮,车里也没有开灯,程如珩的眼睛隐在暗处,也是一片暗色。
他打十来岁起,就学会控制情绪,成年后,也知道情绪稳定是件重要的事,所以在看到那一幕,他并没有什么反应。
只是,在车准备过升降杆时,程如珩不禁将目光投向后视镜。
一片空荡荡,树影憧憧,并不见那两个人影。
保安升起升降杆,程如珩手指轻轻叩了叩皮质方向盘,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。
他轻哂地自言自语:“程如珩啊程如珩,你至于么。”
向楠当时正和向桐伪装情侣,没注意到旁边开过一辆大众途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