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紧紧盯着她,都没有张嘴,当然,他也张不了嘴,他的眸光像只望着猎人黑黝黝的枪。管的糜鹿一样,就仿佛只有她能救他,他想知道她会不会救她。
林白青说:“我明天还来,您自己多保重。”
老人缓缓闭上了眼睛,眼色有两颗泪珠,轱辘一声滚了下来。
穆成扬整理好药箱了,刚背起来,保姆忽而说:“大夫,病人的脚一直是冰凉的,凉的渗人,但这会儿他的脚热了,你们来摸摸,他的脚居然有点热了。”
穆成扬冲了过去,握上老人的脚,再看师妹时一脸愕然。
针灸想看功底,就得看病人在治疗后的身体反应。
他治了几个月,楚春亭毫无起色。
但师妹一治完他的身体立刻就有反应了,脚热,证明气血在流通。
而且她用的并非金针,只是马衔铁铁针,这得要非一般的,对经络的牵引力和准头才能达到的。
穆成扬被师妹的水平给惊呆了,他惊讶的发现,师妹的水平当比保济堂的陆东家还要高。
而且他很疑惑的,因为就在半年前林白青都没这水平。
不过要叫她多针灸几回,楚春亭直接能痊愈吧?
“师妹你……他……他……”穆成扬磕磕巴巴。
林白青伸手嘘,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。
中风而已,比这更严重的她都让站起来了,这真不算什么。
对上保姆,她只说:“多给老人做按摩,注意给他保暖。”
“好呐。”保姆说。
把药箱给师哥背着,俩人出门来了。
……
“不对不对,师妹,楚春亭能好,他的脚都热了。”出了门,穆成扬迫不及待说。
林白青反问:“你觉得楚三合对他大伯怎么样?”
穆成扬说:“特别好,我每回去都见他要不是在给老人翻身,就是在按摩,也会亲自上手擦洗,我们陆东家都夸他有孝心的。”
他是她师哥,也是林白青最信任的人,她索性就把自己的怀疑全说了。
穆成扬听完一凛:“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楚三合在故意害他大伯死?”又恍然大悟:“怪不得我越治越坏,那楚三合就没想老爷子活吧。”
林白青感慨:“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,楚春亭当初欺负咱师父的时候估计也没想到,他会落他侄子手吧。”
穆成扬一咂摸:“对,他年青的时候那么打击咱师父,这叫报应,活该。”
不比顾明是个医生,只治病救人。
楚春亭在东海市属于黑白两道皆通的大佬,不论解放前还是解放后,因为一手鉴宝之能而被政府领导,道上混的,商界混的,人人追捧。
人人见了他都得喊声楚爷,他也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打压灵丹堂,打压顾明。
但这回要不是灵丹堂,他将死的不明不白。
可不嘛,善恶到头终有报,谁知道到头来虐待他的,竟是他的好大侄。
穆成扬走着走着想起啥来,又说:“对了,楚三合故意害命,等楚春亭能站起来,怕不得扒了他的皮吧?”
“管它呢,就算楚春亭不扒皮,他要再不去医院,早晚也得死。”林白青说着,看穆成扬跟自己一起上公交,问:“你不去找柔佳吗,这车不到军医院的。”
穆成扬长叹:“我俩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