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,不怪你,来,扶楚爷爷坐起来。”林白青说。
俩人扶起老人,给他喂了大活络丹。
然后还得静待一刻钟,等胃开始吸收药物,林白青才准备重新上针。
穆成扬还是想不通:“楚老板得的可是胰腺癌呀,他怎么就不着急,还想着要做生意呢,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。”
他怎么想的林白青可太知道了,等老人一死,楚青集回来,遗产就没他的份儿了,趁着老人还没死,他想赶紧多卖点字画古玩赚钱,自然就顾不上治病。
且让他卖东西吧,趁着这个空儿,林白青把这老头子给治好。
……
在西医来讲,中风后只要三个月,就会宣告不治。
但中医在中风后的恢复中,却有着独道的效果,灵丹堂尤其,领先全国。
人长期卧床,血液不流通,肌肉萎缩,下肢静脉栓塞所引起的酸痛感是很让人痛苦的,药物能活血化淤,针灸能让气血流通,这种治疗不但见效快,而且会让久病在床的病人特别的舒服。
再加上老人长期受寒,他的骨头缝都是寒的,他虽然因为瘫痪了而感觉不到剧烈的疼痛,但他会有一种彻骨的寒和酥痒感,他又动不了,那种痛苦,比剧痛更加叫人难熬,但随着针为了泄寒补阳,那种痛苦就会被缓解。
所以此刻楚春亭老爷子浑身,有一种他自己都无法形容的舒服劲儿。
给老爷子灸上针,林白青才有空打量这屋子的内部陈设。
家具皆是檀木,散发着淡淡的檀香,床头有一张黑白照片,是个非常年青帅气的男人,穿的是中山装,跟楚春亭一样是个大桃花?,但楚春亭的眉毛又长又浓,还泛着红,很吓人,这年青人的眉毛却很温和,林白青直觉这人不是楚春亭,因为楚春亭生于一九一五年左右,已经78了,这男人看着,应该是个生于四五十年代的人,望着他,林白青莫名觉得格外特别亲切。
“阿姨,那人是谁呀?”她问保姆。
保姆悄声说:“楚大伯的大儿子,听说死的时候才三十出头,好看吧。”
照片上的男人眉眼温和,笑容明朗,算一算,他跟林白青的父亲会是同代人。
真是可惜啊,三十出头,风华正貌就早死了。
……
此时下午了,太阳西斜,自窗户照进来,林白青遂打开了窗户,针在为老人泄寒毒,日光是纯阳之气,随针入体,这一补一泄,大概让老爷子特别舒服。
他的目光始终直勾勾的,紧紧的盯着她。
终于诊完了,林白青问保姆:“石大妈,您晚上是跟楚爷爷一起睡吗?”
保姆说:“我和楚老板一天一换,一人陪一夜。”
林白青说:“辛苦您今天晚上陪他睡一晚上吧,楚老板也病了,熬不得夜。”
保姆当场点头:“没问题,我来照顾他。”又说:“你这小大夫,我看你面像总觉得面熟,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。”
“我是灵丹堂的大夫,你去灵丹堂看过病吧。”林白青说。
石大妈摇头:“没去过,但我就是看你特别熟悉。”
这时楚春亭又睁开了眼睛,一介七旬老翁,此时床边的不过几个陌生人。
不,某种意义上来说俩医生是他仇人的徒弟。
但亲人盼他死,仇人的徒弟却在尽力救他的命,也不知他心中会做何想。
林白青准备走了,见老人目光一直望向自己,遂又走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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