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他没说话。
也正是因为他的沉默,让闫嗔仅存的一点幻想消失殆尽。
“那现在你利用完我了,打算什么时候将我一脚踢开?”
岑颂瞬间抬头,睫毛慌乱地抖动:“我没有利用你!”他重新将她的手握到手里,用力地握住:“这件事没有你想的这么复杂,你信我,我对你从头到尾都是认真的!”
认真,他对她真的有认真过吗?
的确,他很会说一些甜言蜜语来哄她,会因为她不开心丢下手里的工作特意从香港赶回来,也会给她做一日三餐,会在她来例假的时候把掌心覆在她小腹,无论何时何地,只要觉察到她不开心就会低下身段放下姿态,想方设法地逗她笑。
认真。。。。。。
还是说他在认真演戏?
“嗔嗔,是,我承认,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,我骗了你,但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,从头到尾都没有骗过你一分一毫,我是爱你的,你信我好不好?”
他爱她吗?
爱一个人难道不是要坦诚相待,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露给对方吗?
可他却不止一次地骗她。
闫嗔压下眼底情绪,目光沉静地看他:“你还记得我中午跟你说过的话吗?”
他记得,她中午对他说的每一个字,他都记得,她说——
“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,骗人就是骗人。”闫嗔将自己中午说的这句话又重复一遍给他听。
也正是因为这句话,将岑颂原本想对她坦白回到岑氏的事往后压。
可现在看来,她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这件事,而是开始他就对她的隐瞒。
“你被卸任总经理那天,我发了疯似地满城找你,甚至怕你会想不开,所有神经都绷紧,我怕你晚上偷偷来看我却又不跟我说,我就在车里待了一夜,第二天一早就去找医院找你的秘书要来你可能会去的酒店餐厅酒吧,我一家一家地找,生怕和你错过,我甚至来回跑了两趟。”
那是她长这么大,除了知道母亲身患绝症后第二次惊慌失措。
“在酒吧门口找到你的时候,你应该能看出我满脸的担心和焦急吧?可你却只字不提这一切只是你的计,你告诉我,这就是你的爱吗?”
见他低头沉默,闫嗔偏开脸笑出一声嘲讽:“现在想想,那段时间你经常表现出来的失意。。。真想夸夸你的演技!”
那段时间,岑颂的确经常有过片刻的失神,不过那都是他对他们这段关系的战战兢兢,可落在闫嗔的眼里,全都变成他在失去事业后会有的茫然和不安。
闫嗔扭过头来看她,她眉心蹙拢,却又似笑非笑:“你是不是觉得我没你不行?”
她眉棱稍挑,并不否认:“是,我是爱你,但我的爱也不是没有底线!”平时那双对他露尽温柔的一双眉眼,此时只剩失望后的冷漠。
商场上那么擅长运筹帷幄的人,在她面前,想辩解却只剩无力的词穷。
“嗔嗔——”他掌心压上她肩,试图想融了她眼里的冰冷,可却被她抬手重重地推开。
“我们分手吧!”
她眼底出奇的冷静,深咖色的瞳孔里映出岑颂发红的眼睛还有紧绷的轮廓。
就在闫嗔抬脚的下一秒,岑颂用不容她挣开的力道抓住她手:“我不同意分手!”
他眼里除了慌,还有坚定:“这段关系,从开始,我就没想过结束。”
可闫嗔听了却只觉得可笑:“那你骗我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吗,还是说,你准备骗我一辈子?”
他的确有过这样自私的想法,如果能把她骗在身边一辈子,那就骗一辈子好了。
如今呢,连继续骗她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“嗔嗔,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,气头上说的话都是气话,这件事是我的错,我跟你道歉,你可以生我的气,气多久都可以,”他把姿态放到最低,就要低到尘埃里:“但你不要和我分手,我不想分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