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继续待在她旁边,岑颂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失控。床垫因他猛然起身的动作倏地回弹,没一会儿的功夫,有水声从卫生间里传出来。
床上的人唇色潋滟,微微红肿,不知做了什么好梦,嘴角弯着。
但卫生间里的人就没她这么惬意了,暗紫色的衬衫和黑色西裤一件丢在了原木色的竹筐里,一件丢在了黑色的洗漱台上。
半点水汽不见的磨砂玻璃门里,那条颀长的人影半天没有动作。
岑颂两手撑着大理石墙面,任由冰凉的水柱从顶喷花洒浇下来,若不是连续两声喷嚏,他这个凉水澡还不知要洗多久。
星光氤氲在朦胧的夜色里,缥缈如纱。
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的原因,闫嗔这一觉睡的很沉,睁开眼的时候,已经有大片的金色从窗外铺进来。
她赤脚站在窗边,两条胳膊伸直抬到头顶,做了几个拉伸后,才去了卫生间洗漱。
清凉的牙膏漫到舌尖的时候,丝缕的疼意让她眉心浅浅皱了一下。
漱掉嘴里的泡沫,闫嗔离近镜子,细细看了看自己的舌尖。
有一道很小很小的伤口,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,但是一碰就疼,闫嗔用舌尖又舔了一下,顿时,一声“嘶”音从她倒吸的一口气里溜出来。
昨晚吃日料的时候也没感觉咬到,怎么会有小伤口呢?
闫嗔一边想着一边下楼,踩下楼梯的最后一阶,她径直往餐厅去。
餐桌上刚好有一杯水,闫嗔也没多想,端起水杯转身又往客厅去。
嘴里的水还没来及咽下,目光陡然落到沙发扶手处悬下来的两条腿。
闫嗔心里一惊,迈出的一双脚猛然收回,突生的恐惧让她喉咙一紧,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,就被口中的水呛出了剧烈几声咳。
沙发里的人被惊醒,撑着胳膊探起身。
接连的一阵咳嗽把闫嗔的脸憋得通红,再一抬头,对上那双微眯的双眼,闫嗔表情一呆,手里的水杯“咚”的一声掉在了地毯上,浅色的羊绒地毯顿时被浸出一团深色。
闫嗔狠狠吞咽了一下,睁圆了的一双眼写满了震惊:“你、你怎么在这?”
岑颂收起翘在沙发扶手的两条腿,耷拉着眼皮,懒懒地打个哈欠说:“我不在这,你怎么回来?”
这话是什么意思?
闫嗔在心里把他的话回味了两遍,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她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接她这事。
“昨晚你真去接我了?”
岑颂眉眼带着闲散的笑意:“你这是喝断片了?”
闫嗔扑闪着眼睫,又努力回想了一阵,再抬头,她脸上现出要命的无辜感:“我、我有点想不起来了。”
昨晚吻过她之后,岑颂还在担心,若是她一觉醒来想起昨晚他对她做出的荒唐事,会不会扇他几巴掌,又或者把他连人带电话地拉黑,以后都不再见他。
却没想到这人喝醉会断片。
明明该庆幸的,可心头又止不住的,爬上几分失落。
岑颂略有烦躁地抓了把头发。
闫嗔这才注意他平时都梳上去的刘海这会儿都垂了下来,长度刚好戳到他眉骨,落下细细碎碎碎的阴影,整个人看上去要柔和许多,和平时大相径庭。
见她杵在那儿不说话,还一个劲盯着他看,岑颂心里隐隐生出些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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