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因为这声久违的母亲再次哽咽。
镜头内,镜头外,大家都被这母子相认的画面感动着,没有人注意到镜头边缘的七皇子景誉。
在大皇子回来以前,他是众人心中未来的唯一君主,在大皇子回来以后,他便什么都不是了。
只有一点一样,不管大皇子在与不在,皇后眼里都没有他这个小儿子,从来没有人关心他。
一旁的三皇子坐在轮椅上,扶了扶单片眼镜,像是随口一说,对七皇子道,“大哥突然‘复活’,怎么感觉七弟并没有多吃惊?”
景誉眉眼间是遮挡不住的戾气,冷冷瞧了三皇子一眼,就直接离开了典礼现场。
三皇子垂眸,指尖在轮椅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,抬头正好撞上身为特情局首长的曹安远的目光。
他点了点头,礼貌的,疏离的,没有人能够看出曹安远这位军机巨头已经选择了他,并且两人私下里已经给大皇子和七皇子设了坑,就等着他们两败俱伤,他这位Beta皇子捡收渔翁之利。
关于大皇子回归皇室的直播一直持续到大皇子前往医院看望皇帝,所有媒体架好摄影机,拿起摄像机,就等着拍下“父子相认,喜极而泣”的一手资料。
“父亲,好久不见,还记得我吗,我是元青……”大皇子眉眼温和雅致,声音好似欣喜无比,只是音调怪异,听起来带着些说不出来的嘲讽,但在现在的情况之下,谁也没有注意。
已经病重的皇帝浑浊的眼珠睁大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,一时间竟然布满了血丝,他指着大皇子的指尖颤抖,像是看见从地狱里爬出来索他命的恶鬼,“你……你……!”
刚吐出两个字,竟然就晕了过去。
“陛下这是高兴昏了?”有人怔愣得问。
一旁的医师发现不对,上前查看,猛然坐到地上,“陛下,陛下去世了!”
“什么?!”原本温馨的病房瞬间一片混乱,媒体争先恐后拍照摄像,而宫廷的护卫和医师们厉声驱逐,只有大皇子站在门口,嘴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。
他疑惑地想,就这点胆子,当初是怎么敢买通他的心腹给他下药,引起他精神力暴动的?
二月二日,帝星第七十四任皇帝景庭因情绪激动心脏病突发逝世,按照历来的规制,其葬礼持续十天,举星默哀,守丧一月,期间所有的民众不得嫁娶,各大学月底的开学也都纷纷推迟了。
这时所有人最关注的话题无非只有一个——在皇帝突然病逝没有留下任何口谕的情况下,丧礼结束后,到底谁即位?
还在守丧期间,许多皇子便已经有些不老实了,虽然景元青众望所归,但他毕竟才回到皇室,根儿都没有扎稳,他们凭什么不能争?
帝星一时之间,风起云涌。
此刻的莫黎正在她新的住宅,现在的住宅从装修家具到下人的选用都是由冉逸凯一手包办,奢华程度比原本被查封的鲁比特公爵府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冉逸凯习惯性地穿着一身白大褂,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,他本身的长相清隽,少年气十足,戴着眼镜也不显成熟,反而另有一种潇洒明朗。
他平日待人温和,和宅里的佣人之间也算是打成一片,这些日子一直无主的宅子突然迎来了主人,主人是个女Alpha,美得更个天仙儿似的,大家自然十分好奇。
只是那位主人瞧着实在是冷漠,他们也不敢上去自讨没趣,只能问冉逸凯,“这就是之前冉先生嘴上一直记挂着的小姐吧?”
冉逸凯点头,目光说不出的温柔,“是,小姐还没有搬到这里之前,我就已经是他们府的府医了。”
“所以你们……”一个年级较小的佣人面上露出八卦的光芒,用指头做了个亲亲的动作。
冉逸凯笑了笑,“只是主仆关系,我怎么能够配得上小姐。”
“啊……”佣人有些惊讶,她能够看出冉先生自然对小姐有情意,小姐平常拒人千里之外,能够允许冉先生跟着,想必也是能将他看进眼里的才是,怎么就不是情侣呢?
一个中年佣人道,“冉先生,这我就得说你了,你得抓紧!看上谁就上啊!要是等别人抱得美人归,后悔死你!”
“小姐这么优秀,喜欢的人多是很正常的事情。”冉逸凯不以为然。
“那她以后结婚了怎么办?你依旧当备胎?”那人问。
冉逸凯:“可以啊,小姐喜欢谁,和谁结婚,只要她愿意就行了,我可以一起照顾她和她的爱人。”
此话一出,所有佣人露出一个“我不能理解,我大为震撼”的表情来。
“你不嫉妒吗?”
这冉先生的思维他和正常人不一样啊!难不成有什么绿帽癖之类的嗜好?
冉逸凯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不和你们说了,我给小姐熬的汤好了。”
其他佣人看着他从厨房里端了一碗汤上楼,眼神一个比一个古怪。
他们想,这是什么绝世舔狗啊。
桑德利亚军事大学期末放假那天冉逸凯去接了莫黎,只是根本没有接到人,冉逸凯以为她出了事,到处找她,这段时间几乎不睡不吃,人瘦了好几斤,但没有想到莫黎自己跟个没事人一样回来了。
冉逸凯问了一句,莫黎没有回答他的意思,冉逸凯就不问了,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府医加保姆,每天前前后后地伺候大小姐。
敲门进来,他看见乌发雪肤的少女正在接电话,少女给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,冉逸凯就点头,放下汤自己出了房门。
房间里,莫黎走到桌边坐下,拨弄着汤匙,她对光脑那头的人道,“老师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?”
景元青的声音如同秋水潺潺,十分悦耳动听,“我听说你明天要回学校参加跳级考试?”
还真是把自己当什么劳什子老师了。
莫黎腹诽,应道,“是,原本的跳级考试时间就是定的明天,虽然因为星丧推迟开学,但是教务处并没有改变考试时间。”
“准备的怎么样?”景元青又问。
“还可以。”莫黎说。
景元青说:“挺好的,这段时间我很忙,不能来见你,你如果遇到麻烦,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。”
话都说到这里了,莫黎直接问,“老师在忙什么?”
景元青反问:“你说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