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一起到公司楼下买咖啡。小金问了本来刚才想问的事:“九伊姐,你真的要走了?”
伊九伊说:“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了,你不用担心。”说完以后,她才回头冲她笑了一下。
小金接过咖啡,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。伊九伊没注意,还在往前走。小金突然说:“九伊姐,你是不是很伤心啊?”
伊九伊说:“嗯?”
小金说:“再找一个就行了。你条件这么好,没必要在他这样的树上吊死。”
伊九伊放慢脚步,回过头,讪讪地笑:“什么?你说的是什么树啊?”
小金的表情很严肃,然后一板一眼地说:“我是说……就是……何老师儿子。九伊姐,你根本没必要理他这样的人。”
伊九伊确认说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我和何老师的儿子有男女关系吗?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
婚礼的风波只是小范围,而且风风火火,猝不及防开始,很快就结束了。有的人参加了那场聚会,但并没有当场见证,靠自己的成见、无聊和恶毒去拼凑真相。
传闻这东西,能产生和流传,不一定是因为事情多么有根据,而是因为流言的当事人受到关注。
伊九伊笑出声来:“怎么可能呀?”
何擒云的儿子叫何嗣音。她和他勉强有个联系方式,从没私聊过,见面都客客气气。顶多何嗣音寄年货给亲爹,偶尔捎点给她,也只是帮忙料理父亲事务的谢礼。
伊九伊也不责怪小金怎么什么都信,只委托她:“这事太尴尬了。以后听到,你帮我澄清一下。”
小金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。
提前下了班,伊九伊朝回家的反方向开。手机蓝牙连上车载音响,她拨号给达斐瑶。刚接通,伊九伊就问:“你在哪呢?我下班了。”
达斐瑶很意外:“你真的陪我去‘踩点’啊?”
今年下半年,达斐瑶有个演出,会要和几个青年古典音乐家一起,跟国内比较有名的乐团合作。演奏者自不用提,从主办的音乐品牌到合作的海外公司,全都是一流团队。
前几天她顺口跟伊九伊汇报了日程,说今天会要去看场地。场馆其实不陌生,是她中学时也参加比赛、演出过的地方。但是,这是她回国以来第一次亮相,难免紧张。
伊九伊提议:“我去陪你吧?”达斐瑶只当她说笑。毕竟成年人了,工作都是很忙的。
伊九伊开车到了附近的停车场,下车步行过去。达斐瑶今天打扮得很美,化了妆,露出饱满的额头,有种强势霸道的风格。用她的话说,这是她的“战斗形态”。
两个人进了门。
场馆正在布置中,有穿着工作服的人进进出出。伊九伊看到了门口的宣传海报,上面画着象征青春的彩虹,是有学生交响乐团要来这里演奏。
工人在搬事先寄过来的乐器。伊九伊和达斐瑶相视一笑。
达斐瑶也是干这行的,理解这些工作的重要性,主动问伊九伊:“我们去坐后面的老电梯吧?”
她们绕到后面去乘电梯。
这间音乐厅有些年头了,虽然一直在翻新,但也保留了一些“历史古董”。比如这架旧货梯。开关门很慢,上下移动慢,里面贴着陈旧的墙纸,上面有不少划痕和像草稿一样乱涂乱画的音符。
现在已经有了新货梯,这里也不再用来运东西了。有人就在货梯里放了一张高脚桌和一台黑胶唱机。达斐瑶忍不住笑了,低下头,挑了一张舒曼。
她小心翼翼,夹着唱片边缘,把它放到唱盘上,转动,然后轻轻地放下唱臂。
音乐声中,另一个人进来了。
达斐瑶抬起头,看到他时一怔,单手掩住嘴巴,灿烂地笑起来:“好久不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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