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源似乎有點兒遠,余景把手擋在小女孩身側,偷偷摸向自己的口袋。
車鑰匙竟然沒了!
「找什麼呢?!」他突然被抓住頭髮,往上猛地一扯,「找追蹤器,做夢呢?」
余景的心一下就涼了。
略微急促的腳步逼近,停在余景面前。
「誰是歐華家的?」
余景明顯感覺到身邊的小女生抖了一下。
姓……歐?
余景蹙起了眉頭。
「我也不知道啊,」抓著余景頭髮的人扔開他,「問問?」
無人應答。
綁匪揪過其中一人頭髮,喝道:「啞巴了?!」
「我、我不是!」
伴隨著對方痛苦的呻吟,余景身邊小女生的啜泣越發明顯。
「我是。」余景說完就後悔了。
他恐懼於未知,那一時間都能清楚地聽清自己的心跳。
猝不及防地,胸口被狠狠踹了一腳,倒地時他整個人縮成一團,幾乎要喘不過氣。
也不知是什麼深仇大恨,綁匪泄憤未果,又過去補了兩下。
骨頭斷裂發出清脆的聲響,余景疼得幾乎昏死過去。
模糊間,他聽見有人勸和,死屍似的拽著他的頭髮,把他單獨扔在了牆角。
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。
余景努力保持清醒,可惜的是血水糊住耳朵,他的聽覺逐漸變得麻木。
自救的可能性幾乎為零,即便跑出去了,還有其他人質就在這裡。
他做不了任何事。
到日出的那幾個小時,余景想了很多。
他幾乎把自己過去這三十年在腦海中重過了一遍。
父母、余安、祁炎,這些似乎都不是那麼重要了。
余景不怕死,他本來就是想死的人。
只是現在稍微有點怕,怕如果真死了,連珩會不會把所有原因都歸到自己的身上。
自責與愧疚足以將他殺死,余景不想讓連珩背負著這些沉重度過漫漫餘生。
他得活著。
就算為了連珩。
終於,隔著頭套,余景感受到了一絲光感。
熬了一夜,現在才算開始。
綁匪開始頻繁接聽電話,說話的聲音都不大,余景聽不太真切。
他的呼吸似乎有點熱,可能是發燒了,但那也不重要。
溝通應該沒談攏,綁匪帶著余景他們又輾轉去了另一個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