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珩立刻警覺,攥住他的指尖:「你穿的好少,是不是要感冒?」
余景身上只套了件單薄的襯衫,白天他在家裡熱得還得擼起袖子,到了晚上就有點扛不住這晝夜溫差。
好在醫院裡常年恆溫,他現在也不至於太冷。
「還好,」余景啞著聲音,也一併攥住連珩的手,扣住他的手臂,把人轉了個面向,上下仔細檢查了一番,「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?」
原地轉了個圈,連珩一開始還不知道為什麼。
直到聽見余景問了這麼一句,這才恍然大悟,直接笑了出來。
「沒有,這就是崴著骨頭了,小傷,不嚴重。」
余景當沒聽見這話,還是在連珩的手腕關節處找到了幾處比較嚴重的擦傷。
「皮外傷,不嚴重。」
創口幾乎都被紗布貼上了,但仍然還保留一些邊邊角角沒有被覆蓋,周遭皮膚上染著碘伏的深棕,能想像的到受傷與清創時劇烈的疼痛。
對於連珩來說,或許這些早就習慣了。
可對於余景來說,他仿佛是第一次這樣直觀的感受到心疼,那種從心底傳來的鈍痛腐蝕著他的五臟六腑,擠壓著氣管咽喉,連呼吸都變得不順。
倒不如真真切切的疼,疼在他的身上要痛快一點。
「哥?」
余景聽見連珩輕輕喊了他一聲。
他回過神來。
抬眼看向對方,努力壓下去喉間的哽咽。
可連珩卻屈起指節,蹭蹭他的眼下。
「眼睛紅了。」
余景抿了下唇。
「我不該騙你,」連珩把手收回來,老實承認錯誤,「我只是怕你擔心。」
他這次傷的的確不重,手臂都沒打石膏,只是用支架固定了一下。
頂多兩三天,咬咬牙明天就能拆了,到時候再回家去,余景連知道都不用知道。
他本來是這樣計劃的。
「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才會擔心。」
明確的受傷好過未知的隱瞞,雖然肯定會心疼,但完全可以避免掉胡思亂想、自己嚇自己。
「我知道了,」連珩耷拉著腦袋,小聲道,「我錯了,以後都告訴你行不行?」
余景根本扛不住連珩這麼跟他說話,再加上對方是個病號,根本不能說出半個「不」字出來。
然而,沒等他表態,卻突然聽見走廊的轉角處有幾聲細微的聲響。
連珩當即拉著余景往這一層的樓梯口走去,嘴裡還不忘絮絮叨叨地念著:「威嚴都沒了,小崽子們背地裡要笑我了。」
余景回頭下頭,這才看見互相推搡著的連珩的同事們,也不知道聽了多少的牆角。
他頓時有點不好意思:「你一直都知道他們在嗎?」
「知道啊,」連珩無奈道,「可你不是生氣嗎?我哪敢動啊。」
這下換余景無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