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珩洗完澡又在客廳沖牛奶,還特別霸道的硬要分給余景一杯。
「連珩,」余景坐在沙發上,連名帶姓地叫他,一般沒有好事,「你在連阿姨面前胡說八道什麼?」
連珩笑出來,抿了一下嘴唇上的牛奶:「下午跟我媽聊什麼呢?」
「你也好意思問。」
余景恨不得把手上那杯牛奶倒他頭上,這小子心裡跟個明鏡似的,現在反而問起他來了。
「你看多好啊,」連珩喝完牛奶,走到余景身邊坐下,「我媽是真的喜歡你,她根本不介意。」
余景整張臉都皺巴了起來:「我挺好奇你是怎麼讓阿姨這樣的。」
「很簡單,」連珩一聳肩,「進幾趟醫院就好了。」
當一個人性命垂危、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的時候,「活下去」就成了他僅要完成的任務。
容貌、前途、性格、取向,那些身外之物都變得不重要了。
連珩在經歷前幾年前那場大爆炸時,甚至還在跟自己的父母賭氣。
兩人不歡而散,再見時就已經隔著厚重的玻璃。
重症監護病房外,連母哭了一天一夜。
她想通了,只要連珩好好活著就行。
「簡單不簡單?」
余景不語。
「這算不算道德綁架?」
半晌,他拋出一個疑問。
連珩思考片刻後回答:「不算,我沒想著讓她接受。」
和余景不一樣,連珩壓根沒想著爭取自己父母的支持。
他只是做自己,去喜歡他喜歡的人,僅此而已。
余景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。
在這一刻,他突然明白了一個孩子是否被愛,對於他以後的成長有多麼大的影響。
祁炎不曾被愛,所以敏感、不安。
一直追求被愛,一直向他人索取,造成了他如今極端又扭曲的性格。
而連珩一直被愛,所以自信、強大。
他有堅定的後盾為他提供源源不斷的愛意,所以他更願意去愛人。
「你就不想有個孩子嗎?」余景突然問道。
連珩臉色微變:「你又在想祁炎。」
「隨便想想,」余景低頭抿了口牛奶,「小珩,我真的很羨慕你,有這麼愛你的爸爸媽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