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景半天沒有動作。
祁炎往右邊半傾著身子,等了會兒,乾脆按在座椅邊上,俯身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印下一吻。
祁炎抵著余景的額頭,啞聲道:「寶貝。」
像是誘哄,又像是懇求。
什麼都沒說,余景卻明白對方的意思。
沉默片刻,他輕輕閉了下眼睛:「嗯。」
余景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,但面對一個陪伴了十幾年的愛人,始終狠不下心把事情鬧得太難看。
不僅僅為了自己,還有父母方面的顧忌。
這幾年家裡好不容易才稍微接受祁炎,如果真要繼續追究,萬一鬧出家門,所有人都不會好過。
他們怎麼說也是兩口子,真有什麼問題也是關起門慢慢吵,眼下就這樣算了,以後的事再說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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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年初一,連珩和兩個曾經的同事一起,拎著大包小包去了前隊長家。
雖然幾天才見過,但小姑娘看見連珩親得很,老遠就迎過來討要抱抱。
家裡的阿姨早早做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,一桌人熱熱鬧鬧吃了頓飯。
隔天,幾人又湊一起,出去喝酒。
「唉……聽我說,二線才是生活,趁著年輕早點穩定下來,不然這上頭一變,什麼都不好說。」
他們是幾年前一同入職的人,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,只剩下連珩依然留在一線。
其中一人結了婚,另一人正準備結婚,提及的話題多少就往這方面沾了點,連珩在旁邊搭了只耳朵,煙抽了快半包。
「珩哥,」其中一人問他,「你還頭鐵呢?」
連珩笑笑,沒說話。
「我都懷疑到底有沒有這麼個人,」另一人搖了搖頭,「這麼多年他身邊的蚊子都是公的。」
連珩摁滅菸頭:「說你們的,別扯我。」
他這些年忙於工作,個人社交貧瘠得可憐,很少提及自己的事。
就連認識了六七年的朋友,也就僅僅只是知道連珩之所以一路單到現在,是因為有個求而不得的心上人。
至於這個心上人姓甚名誰,如何模樣,就尚未可知了。
對於多方猜測,連珩對此只是一笑置之。
他不急,哪怕身邊所有人都在替他著急,他也不急。
和祁炎一樣,連珩也知道自己要什麼,只是缺了一點運氣,又或者,缺了點勇氣。
「聽說前幾天揪了個家暴男。」
「嗯。」
「這種家長里短的破事,你不是不愛參合嗎?」
「隨手幫忙。」
余景之前跟他抱怨過這一個學生家長,有種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的荒謬失序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