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俩过什么啊,又不是要结婚。”
简昆把那床灰扑扑的被子一扇:“你还想跟我结婚?”
“滚滚滚,等解封了老子第一个远离的就是你,老子要去大街上狂奔。”
简昆:“裸奔吧。”
“滚滚滚。”
结果真到了解封的时候刘岩已经睡死了,简昆提前几天就听说各路交通快恢复的消息,每天熬更守夜,终于等到放开时,也不管还是半夜,爬起来就往车站冲。
他穿着件黑色羽绒服和灰扑扑的牛仔裤,扫了辆公共自行车在黑夜里骑行,夜深又冷,车胎碾过地面发出嘎吱的声响,抵达车站时他已双手冻得通红。
他站在广场上搓了搓手,那附近有人执勤,揿了手电筒问他是干嘛的。
他说买票。
“大半夜的买什么票?”
“明儿一早的票。”
那人说:“明儿一早再来。”
“来都来了。”他说,“等等就天亮了。”
“怎么等啊?就在这儿等?不嫌冻?”
“跑一跑就暖和了。”他边说边跑起来。
那人看了他一会儿:“行了,别跑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封傻了。”
那人领他走进执勤用的小屋子:“去哪儿啊?”
简昆:“南市。”
“也不远啊,这么急?”
“可不急么,封了多久就有多久没见过面了。”
这人笑着喝了口热茶:“见对象呢?”
简昆点头:“嗯。”
“年轻人嘛,能理解,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,不吃不喝精神贼好。”这人说着多看了他两眼,“我怎么觉得你挺眼熟。”
简昆摸了摸脸,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:“是吗。”
这人想起来,指着他“哦”了半天:“挥旗那大白,帮助学生那个,是不是?”
简昆说是。
“诶唷,您早点儿说啊,怠慢了不是。”这人从桌上拿了个纸杯给他倒水,“市里到省里都表彰过的大人物,在我这儿怎么能怠慢了呢。”又说,“你怎么还亲自买票啊?”
简昆笑着道:“见对象这事儿也不能劳烦别人吧。”
“也是。”这人指指靠墙的单人床,“你就在这儿睡会儿,天亮了我叫你,保证你不错过开往南市的首班车。”
“谢了哥,我睡不着。”
“躺会儿也行啊。”这人端着水杯草草将他上下一指,“你看看你,衣服是旧的,鞋也不擦,好歹睡个觉让精神饱满一点儿啊,不然怎么见女朋友啊。”
他还浅浅笑着:“没事儿,她不嫌弃。”
“行吧,想坐就坐,想躺就躺,我再出去遛一圈。”
就这么熬了半宿,天刚亮时他就坐上了开往南市的高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