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昆:“又他妈开始胡说八道。这事儿说到底跟他关系不大,纸包不住火,早晚都得露馅知道么。”
刘岩不服气地顿了会儿,问他:“那咱以后干嘛啊?”
“不知道。”简昆说,“我再想想吧。”
简昆想了一会儿:“对了,你去年不是去了趟小浮桥吗,好玩儿么?”
“还行,那儿挺多小酒馆。”刘岩正经道,“怎么,你想开个小酒馆?”
简昆顿了一秒:“我先去看看。”
刘岩立即来了精神:“走吧。”
“你不用去了。”俩人说着已经走出公司,简昆打开车门道,“这阵儿没少忙,你也休息休息。”
“我不怕忙。”刘岩信誓旦旦道,“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坚持住,哥们儿支持你绝对不是嘴上说说而已!”
他边说边绕过车头去开副驾驶的门,但没打开。
简昆庆幸先他一步落了锁,降下副驾驶的车窗冲他道:“哥们儿知道你讲义气,但回去歇着吧啊,工作的事儿过一阵儿再说。”
刘岩不解:“那你去小浮桥干嘛?”
“散散心。”
“散心怎么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车已经流星一般飙了出去,唯恐带上他似的。只剩“不带我”仨字儿在车尾气中有气无力地飘荡。
刘岩一腔热血逐渐冷却,反应过来后骂道:“他妈的,重色轻友!”
那不堪的过去像被罩了一层不透风的皮,皮薄且蒙上一层灰,如今连掸灰的过程都省略,直接戳破那层皮,腐肉得以见阳光,脆弱的外壳连同他刚打下的事业基础一起土崩瓦解。
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快活。
头天晚上他和章玥微信聊天,聊的都是些没有意义的鸡毛蒜皮,最后俩人约好了今天一起出去玩儿,之后就各自睡下了。
他睡了大概两分钟,拿起手机看一眼聊天记录又放下了,五分钟后又拿起来看一眼,又放下了。之后就开始琢磨去哪儿玩,他也没琢磨一会儿,但天忽然就亮了。
一大早他就被老板叫去办公室说开除的事儿。
这事儿他有预料,凝香居的那天晚上汪梵摆明了要搞垮他,即便不是坐牢的事儿,汪梵也会弄出别的事儿让老板开除他。
但预料之中和真正面临的那一刻还是有差别,他亲耳听到让他走人时还是挺不得劲儿,后来得知小浮桥是个不错的地儿,那些不得劲儿随即不重要了,还是去小浮桥比较重要。
他甩开刘岩后把车开去了花园路,之后就开了音乐在车里等着。
章玥出来时穿着一条宽肩带的连衣裙,小皮鞋里一双袜子熨帖踝上,秀丽极了。她还拎着个精巧的小包,头发也仔细梳理过。
简昆看了看她,心中像揣了只蹦跶的小兔子。
他掀开中央的扶手盖儿,装杂物的空间已被腾开,躺着一只透明纸包裹的玫瑰花儿。
他拿出那朵花儿递给她。
章玥伸手接过:“又是你做的?”
“不是。”他说,“这回是真的,来的路上刚买的。”
他来的路上光小曲都哼错了两回,心中装了只扑棱着翅膀的孔雀似的,哪有买花儿的思路。
这花儿是头一天买的,他去花店去得晚了没有太新鲜的,挑了半天才挑出来,带回家后就往冰箱里放着了,但那冰箱窄,他既怕折了花瓣,又怕被食物串了味,为这还把冰箱里的东西都腾空了。
小浮桥并不是座桥,是一形似桥的小码头。那是一片挺大的湖水,早年确实是条运输要道,后来被弃了,改成一景点,从这儿开过去得俩小时。
正值暑假,又逢周末,去小浮桥的人很多,一路上挺堵。走到半道时简昆下车去买了两个三明治,钻回车里后都递给章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