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王端起茶杯,然后又放下了。
他两个伴读,说来都是人中龙凤,赵善易是心思敏捷,深得帝心,裴岘更是简在帝心,他的兄长是先帝朝就有名的直臣,他的两位师兄,一位是巡抚名,一位是先帝朝的有名的大师。他如今娶了文敬太子的长女,更是如虎添翼。
文敬太子一脉继承帝位,是百利无一害的。
庆王看着周聿昭说:“赵总督是廉亲王的孙子,自然是陛下的左膀右臂。蕴玉性情耿直,陛下很喜欢他的性格。”
他暂且不确定周聿昭的意思,按理说,周聿昭和裴岘是能站在一起的,都是属于文敬太子一脉的人。
但是看周聿昭的意思,和裴岘和赵善易两人也不像是有交情的意思。
“这是自然,两位都是殿下的伴读,陛下信重殿下,自然对两位伴读也信重。”
周聿昭极尽说好话,庆王难免有些飘飘然,这半年来他的日子简直如鱼得水。
“忠义候这话严重了,赵善易不出京城,这是大家都知道的。蕴玉可不一样,蕴玉年年来江南,漕运、水路上的关系比我都熟悉。江南官场上大部分人都买他的账。”
他这是指给周聿昭看,裴岘在江南不干净。透露给周聿昭让他去查,去追问。
周聿昭听到想听到的了,十分满意。
总是周聿昭拜访庆王后,在江南在漕运上,十分顺畅。
连着几日他直奔苏州府,和何静生透露,仔细查裴岘在漕运上的把柄。
赵幼澄对江南的事情不清楚,但裴岘是知道的。周聿昭到江南,裴岘就知道了,连同何静生在江南查他,他也知道了。
但是他毫不在意,因为知道自己在江南没有沾过手,所以他不惧怕何静生查。
赵幼澄在太微宫宴请了相熟的朋友。
舅舅李珰如今在吏部,得了周聿昭得推举一升再升,已经成了礼部右侍郎,但他因为周家的关系,平日里十分低调,万事不管,不争不抢。
舅母见赵幼澄回太微宫,特意来看她。
赵幼澄问起陇西的其他人,舅母笑说:“殿下只管放心,只要你和小殿下好好的,我们都好好的。”
可见舅舅也是盼着赵诚能夺得大位。
“我盼着舅舅能实现抱负,几位表哥能早些成家立业,这样舅母就放心了。”
李氏笑起来,只管说奉承话。
文敬太子妃去世多年了,他们的感情也就淡了。
隔了一日,太微宫中设宴,安成难得从西苑出来赴宴,她的婚事就在下个月,在宫中出嫁。
宋宝珍今日带了孩子,奶娘抱着孩子,几个人稀罕的看着睡着的孩子。
赵幼澄抱了一下,笑着说:“我都做姑姑了。”
宝珍原本就稳重,如今做了母亲,说话做事更是有了章法,教育赵幼澄:“你叫我一声表嫂,我就不讲理数,当你是妹妹,既然成婚,就早些生育。让长辈们放心。想必裴家也心急,毕竟裴大人年纪到了。”
赵幼澄无奈笑说:“你这话说的更像是裴蕴玉的表嫂。”
在场的几个人听得大笑。
宋宝珍失笑:“真真是说不过你,。你表哥整日在家中操心你,当日送嫁回来就说,裴家看着是本分人家,裴大人虽然看着面冷,但是心热,是个会心疼人的人。他一直担心你。”
赵幼澄知道五哥一直心疼他。
所以她也多问了句:“傅嘉宜呢?”
宝珍轻叹了声:“夫君半月前送她回姑苏了。家中老夫人想她了。她现在有点像心如死灰,我也不知怎么开导她。她性格太执拗了,谁说了都不肯听,母亲心疼的整日吃斋念佛,两个人连面都不见。她心狠着呢,回姑苏时都没看母亲一眼。”
赵幼澄:“京中是她的伤心地,回姑苏也好,回去后她是风光的嘉仪郡主,多得是好夫婿等着她挑选,让表哥放宽心,她比我都小一岁,不着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