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名字,不叫‘刘娘子’,不叫‘那个女人’,更不叫‘那个小门小户出来的’。
赵幼澄疑惑看她,他们之间谈不上交情,见过几次她都不曾给过她好脸,甚至都是训斥之言。
两人正安静,听见外面问:“婉淳呢?”
方氏带着果酒过来了。
见房中有客人,惊讶:“有客人?”
刘玉娘起身:“夫人,又见面了。”
方氏开朗笑说:“稀客呀。”
方氏的惊讶立刻收起来,这位可不多见。
刘玉娘实在不想得罪她,解释:“太后娘娘担心殿下,特命夫君来探望殿下,只是夫君有事在忙,所以就是我来了。”
方氏点点头,笑说:“让娘娘只管放心,婉淳这里实在是避暑的好地方,我倒是舍不得走了。”
刘娘子笑笑,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赵幼澄知道方氏故意,笑着说:“冬青,去取酒。”
方氏这几日闲着在她这里看游记,陪她聊天,也得了趣味。
刘玉娘才渐渐明白,她这里只有书香,没有是非。
犹如闹市中的静寺,寺中有钟声暮鼓,能听得到墙外是世俗之音,却不在意,也不理睬。
而墙外的人邀朋宴客,好不热闹。对静寺不得而知,只嘲寺中孤苦,却不知寺中人的足乐。
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谁可怜谁。
方氏笑说:“婉淳整日埋首在书中,不问世事。和她说起京中的事她都要想好久才知道说的是谁。”
赵幼澄听得好笑,也不解释,她的世事不在京中,也不在京中的贵夫人们口中。
进了四月粮价又涨了一成,可朝廷依旧不当回事。
陛下若是还是警而不治,怕是会酿成大祸。
她终于知道,前世陛下明明一样勤俭,却还是无能为力。一个王朝溃败的如此迅速,简直让人不可置信。
赵幼澄大大方方说:“刘娘子说,九婶为我在皇祖母那里保媒,对方是肃王爷的独子。表嫂知道肃王爷吗?”
方氏听的大惊:“什么?”
“你表哥没提这回事啊。”
赵幼澄见刘玉娘想解释,笑说:“表哥怎么会知道,刘娘子昨日才宫里出来,自然是亲耳听到的。不过也快了,既然九婶这么上心,想必宫中也会给我旨意。”
方氏简直觉得庆王妃脑子有毛病。
“她可真是……”
刘娘子见两人毫不介意说这件事,补充说:“当时施夫人、醇亲王府的老王妃,和我家祖母,还有西府的祖母也都在。”
赵幼澄对这件事是不在意的,她虽然不出门,但和康亲王府的那位老祖宗关系很亲厚。
陛下也在,眼下皇祖母做不了她的主。
哦,还有一个裴岘。
她突然生出心思,要给裴岘去信,问问他,认不认识肃王爷那位独子,据说也在京中求学,快成年了才回了凉州。那么裴岘怎么看人家?是不是真如九婶说的那样青年才俊?
方氏和刘娘子倒是聊得挺好,方氏性格活泼又对这件事上心,追着问:“太后娘娘准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