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,夸道:“你是好的,一直都孝顺。”
可能是被赵幼澄的诛心之举气着了,她拉着傅嘉宜说:“大早上就起来忙碌,今日你受累了。”
“我不累。”
周太后拉着她的手一直都让她站在自己身边,像是故意给她抬身价。傅嘉宜扫了眼身后的官眷们,她甚至看到了宋宝珍和江南的几个女娘子。
心里不无得意。
赵幼澄傍晚时分还跪在殿内,今日为父王母妃守一天,略略为自己赎罪。
她更恨的是自己,所以无颜面对父王母妃的排位。
文襄来太微宫几次,都没有认真仔细看过这里。
他在宫中几十年,从不到十岁就跟着当时的周皇后,几十年在宫中屹立不倒,自然有他赖以生存的本事,可到老了,终是被雁啄了眼。
太微宫中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,花木的位置都不曾变过。
可见是这位殿下精心维持,这位殿下实在行事诡谲,让他防不胜防。
胆大而心细,每每都能抓住娘娘要害之处。
今日寿礼更是让他胆战心惊,那可是先太子的遗物啊。
赵幼澄一直都带着着屏风,前世她走哪都带着父王和母后的遗物,就像拖着重重行李不肯撒手的落魄贵族,妄想还能重得荣耀,能回到往昔的宫殿中,能受万人跪拜……
这样的她其实很可笑吧,在别人眼中,就是一只肥羊,皇祖母都将她的价值榨得一干二净,实在太好骗了。
既然无用,不过是些身外之物,自然物尽其用。
文襄被领进永嘉寺,永嘉寺僧侣不过七八人,但依旧有府兵把守。
文襄进了永嘉寺正殿就看到她素身麻衣跪在殿中,一看就跪得久了。
他跪在门外:“老奴见过长公主殿下。”
这一次他是真心实意的,也是满心戒备。
赵幼澄只管闭眼听经,诵经的人已经从空悟大师换成了小沙弥。
“文总领起身。”
文襄看着她恭敬道:“老奴奉太后娘娘旨意,赐婉淳长公主筵。”
赵幼澄只管听经,都不曾回头:“儿臣赵幼澄领旨。谢皇祖母赐宴。在佛祖面前恕我不能起身谢恩。”
文襄见殿外还有人候着,劝了一句:“殿下还要保重身体。”
赵幼澄风寒不作假,所以她不曾起身,但回头准了文襄进来。
文襄一眼就看出来她面带病容。
赵幼澄对他信不信自己生病根本无所谓,只说:“今日诵经结束就好。劳烦文总领辛苦跑一趟。不能和皇祖母当面贺寿,实在是不孝。就在佛祖面前为皇祖母祈福,保佑皇祖母长命百岁。”
文襄不敢再多说。
等出门时,他才回头看了眼,小小年纪有如此心性,若是男儿必定不简单。
他还要出城回广春园复命,不敢耽搁只管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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