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喝的酒这会儿劲头上来了,脑子有些发昏的赫鹏轩惊讶地看着伸手来抱他的女人,女人的手摸到了他的脸,他才想起来把视线投向大床。
俩朋友像是喝醉了一般,倒在床上一动不动。
“你俩怎么这么废——”赫鹏轩下意识想嘲笑他俩连办事都办不了就倒下了,开了口才注意到……背朝浴室的发小,脖子像是断了似的,几乎扭成了直角。
赫鹏轩的酒劲儿瞬间就清醒了。
尖叫声还没发出口,一副任君采摘模样的女人就堵住了他的嘴。
这个像是处于发O情O期、随便勾搭一下就主动靠过来的女人,单手捏着赫鹏轩的下半张脸,毫不费力地把他拖进了浴室里。
赫鹏轩被捏得喘不过气来,瞪大了眼睛,惊恐地看向忽然就变脸了的女人。
女人也正在观察他,用一种老农民打量待收割的欠收麦子的不满眼神。
没法儿说话、也没法儿呼吸的赫鹏轩,听见女人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句“算不得恶人呢,只是个人渣罢了”,耳边便再次听到“喀嚓”一声脆响,就此失去意识。
女人松开赫鹏轩变了形的脖子,将他扔进浴缸中,对镜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长发,转身施施然走出浴室。
也就在她一只脚迈出浴室、踩到房间地毯上的瞬间……一条粗壮的胳膊从斜里伸出来,如她捏住赫鹏轩一般,轻轻巧巧地捏住了她的脖子。
稍稍花费了点儿时间才沿着酒店外墙爬到客房里来的真源山君,皱眉打量手里拎着的女人。
他只比开房间的赫鹏轩三人晚了两分钟进入这间大床房,没料想还是迟来一步,床上那两人的脖子已经被人用重手法活活扭断。
被他抓住的女人冷冷地看着他,没有做出任何徒劳挣扎,光凭这份冷静,就显见得不是一般人。
但真源山君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女人有何怪异处,即便是现在这般让他捉着了现行,他看这女子仍旧普通寻常,只是个随处可见的凡人罢了。
他自己就是千年大妖,堕魔妖邪再如何精擅伪装也不可能在这般近的距离下欺瞒过他;他又是猛虎跟脚,天生有御鬼之能,再瞧不上驱使伥鬼那等小伎俩,也不至于连活人是否被恶鬼附身都看不出来。
“你是什么来路?”真源山君冷冷地道。
被山君捏住了脖子提到半空、脚都踩不住地面的女子,忽然笑了。
“真君法力雄浑,想来大劫前亦是一方雄主。修行不易,我劝真君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。”
真源山君一双虎目危险地迷了起来,冷声道:“藏头露尾的魍魉小丑,也配威胁本座?”
面带嘲讽的女子忽然满脸凶戾,恶狠狠地破口大骂:“称尔一声真君不过是客套罢了,披毛戴角之辈,与我家主人提鞋也不配,还敢徒说大话,贻笑大方!”
骂毕,这女子七孔中忽然流出黑血,手脚痉挛了下,竟然经断脉绝,当场就没了气息。
感知极高的真源山君却没有被这女子骤然暴毙的场面骗到,立即松开女子尸体,伸手往虚空处抓去。
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,半空中骤现涟漪状的波纹,本来无一物的虚空中,有一团粘稠浓郁、有如胶状物一般的流体就被抓到了真源山君手中。
那东西显然具有灵智,心知难以幸免,不等真源山君以法力将它镇压住便猛然自爆!
“不好!”
真源山君连忙驱使大法力将这凶煞鬼物整个儿裹住,“碰”地一声闷响,房间内狂风大作、浴室门和半开的窗户被刮得哐哐作响,动静虽大,倒是控制住了自爆范围,没波及到其它。
真源山君有点儿狼狈地甩了甩被震得略微有些发麻的手臂,低头看看地上那七窍流血的凡人女子尸体,又转头看看大床上两具颈骨断裂的男尸,一时有些犯难。
若论隐匿行踪,真源山君自认不会输给那个偷鸡摸狗的静白……来的路上他都小心掩饰过行迹,若是现在拔腿就走,这桩麻烦事绝不会牵扯到他身上。
但是吧……能附身凡人女子还能让他都辨别不出来路的凶煞鬼物,真源山君用膝盖想都知道这诡异事儿必定有某个上古老怪的手笔。
这可跟出了个凡人凶徒不是一回事,要是置之不理,难说会不会酿成大祸。
可若要去跟那姓陆的小儿告知此事,又显得他多上赶着似的——人家瞧不上他这一身本事、任由他整日无所事事,偏偏他还主动来管人家的闲事,可不就像是上赶着卖好?
纠结了下,真源山君到底还是摸出了手机,默默拨出陆科长的号码。
电话接通,真源山君假咳一声,强做平静地道:“陆官人,本座于城中撞见了一桩异事,也不知要紧不要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