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名外勤进了车站,找到客运站值班领导说明来意,值班领导很快就把三号当天的班车司机叫了过来。
从东明客运站发往岩腊乡的中巴车每天有五班,结合苗代芬出门的时间推测,她很可能乘坐的是中午十二点这一班车。
季思情描述了下苗代芬出门时的穿着,司机回想了会儿便道:“穿黄色棉外套、手上戴蓝色袖套,短头发的妇女,我想起来了,确实有一个,我印象比较深,她买的是到尾站岩腊乡的全票,但没等到岩腊乡的时候就下车了,好像还是和到几个年轻人一起下车的,车里面的监控应该是拍到了的。”
季思情和老魏松了口气,连忙在客运站值班领导和司机的带领下去查看监控。
调出来的车内监控中,两名外勤不出意料地看到了苗代芬的身影。
监控显示,苗代芬是在一月三日中午十二点十分,于东门坡公交车停靠点上的城乡中巴车,上车后用现金支付了十二块钱的全票车费,随后走到第四排座位,在靠窗位置坐下。
跟着来看监控的司机指着屏幕中苗代芬前一排的位置道:“这个位置,我记得好像是快出城的时候上来的一对年轻情侣坐的地方,一点左右车开到苗岭屯堡附近的时候这两个人吵架,后排这个妇女还出声劝过,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,这个妇女把那两个年轻人劝住后还和他们摆起白(聊起天)来了。”
老魏连忙调快进,十二点二十左右车开出城区时,确实有一对小情侣上车,坐在苗代芬前排。
老魏又快进到司机提供的一点左右这个时间段,耐心地拉了会儿进度条,果然看到两个小情侣指手动脚地在吵架。
老魏把声音调大,跟季思情一块儿挤在监控前面,仔细听这几个人的说话内容。
对话内容吧……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,无非是小情侣之间互相质问对方用不用心,吵着吵着要闹分手,低头看手机的苗代芬见他们闹得像是要打起来,连忙出声相劝,让两个年轻人好好说话、不要一时冲动。
情侣中的女方气得起身离座,坐到了苗代芬同一排,不理男朋友,跟苗代芬这个热心劝架的陌生嬢嬢聊起了天。
老魏皱眉观察了下气鼓鼓地独自坐第三排的男朋友,又盯着跟苗代芬聊天的女方看了会儿,回头问司机:“这个妇女下车的时候,就是跟这两个一起?”
司机并不知道他们俩的身份,也不晓得苗代芬出事,挠头道:“好像……不止,我记得是好几个人一起下的车,下车时间应该是一点半左右,下在离岩腊乡尾站还有三个站的鸡场站。”
老魏点点头,没有拉动进度条,只是把播放速度调到了二倍速。
二倍速播放的监控很快来到三号一点二十八分,车内广播声音响了起来:“鸡场站,到了,下车的乘客请及时下车,下一站——”
也就在播报响起的瞬间,坐在车内第四排的苗代芬,和苗代芬聊了一路的年轻姑娘,坐在第三排的年轻男性,坐在司机背后位置玩了一路手机的戴帽子的小伙,和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年轻女孩齐刷刷起身。
“?!”
季思情和老魏同时瞪大眼睛。
老魏忙不迭按下快退键。
监控上的时间往后退了十几秒钟,车内广播再次响起,“鸡场站”这个站名被机械女音报出的一瞬间,车内坐在不同位置、半数人相互间并没搭过话的五人,就像是排练过一般,同时起身。
老魏按下暂停键,跟季思情对了个视线。
到同一个站点的乘客在快到站时起身下车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,但是五人都在同一秒内做出同一个动作、从肉眼上看几乎看不出先后之分、连半秒的差距都没有,这可就不对劲了。
老魏若无其事地回头感谢司机和客运领导的配合,以办案保密需求的借口拿走监控硬盘。
辞别前,老魏装作无意地对司机道:“说起来,鸡场那地方我还没去过,平时去鸡场的人多不?”
司机肯定没有没事就去看监控的习惯,刚才监控屏幕被老魏和季思情两个挡着,他也没注意到有啥不对劲的地方,随口道:“鸡场那边又没得啥子玩的,平时哪个往那里跑哦,也就是快过年了嘛,回老家的年轻娃娃多,换平时几趟车都看不到几个在鸡场下(车)的。”
“也是,出去读书的打工的娃娃回来过年了,哪里都热闹起来了。”老魏哈哈一笑,给司机发了根烟。
带着从客运站拿来的监控硬盘,老魏和季思情直奔市局信息犯罪中心。
在网警部门的协助下,很快确认了与苗代芬同时在鸡场站下车的四名年轻人身份:分别是与岩腊乡一个站距离的幺铺镇的镇人贝明明、龚蝶(小情侣),与苗代芬同为岩腊乡人的苗奇志(戴帽子的年轻小伙),以及鸡场乡人吕燕萍(背双肩包的年轻女孩)。
换言之……除了鸡场乡人吕燕萍这个背着双肩包、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年轻女孩,其他四人本来都是不应该在鸡场乡站下车的!
吕燕萍是在客运站上的车,上来就直奔车尾,乘车过程中与同车乘客没有进行过任何交互,全程不是玩手机就是盯着窗外发呆,本人看上去也没有丝毫异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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