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也不想,“那就去其他地方找。”
衔青一愣,立即颔首。
却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,慢慢皱起眉。
槐树,槐花……秦姑娘怎会记得这个?
心头不安的预感腾起,越来越浓烈。
走出麟园大门时,衔青抬头,看见头顶一轮圆日逐渐隐藏于云层之后。
谁也说不准秦姑娘什么时候恢复记忆。
颜舒穷尽毕生所学,治疗秦姑娘固然是好,可若秦姑娘当真想起了一切,届时,该怎么办?
横亘在侯爷和秦姑娘之间的,并不只有那道天堑。
不仅仅是恨而已。
*
付玉宵回麟园时已是夜晚。
星垂夜空,他似是一心赶回,衣摆飞卷间,携着街道的香火气。
再过节日便是七夕,街上一片通明,灯明如昼。
他想,也许可以带她出去看看。
在起战事之前,带她一起出去走走。
解下披风,换了件常服,付玉宵直接问,“她人在哪里。”
无需指名道姓,门外的婢女已知道问的是谁,低声道:“侯爷,姑娘在园子里。”
听出婢女话中不对,他动作一顿,皱眉。
“她怎么了。”
婢女紧皱着眉,似也为难,“姑娘状态不对,奴婢不知怎么说。”
付玉宵直接出了门。
走到空旷的园子时,他看见远处两道身影,站在旁边的是禾谷,跪坐在地的则是她,在她们面前,两株郁郁葱葱的槐树在夜风中摇曳。
他走过去,走到她身后不远处时,停下脚步,微微眯眸。
她跪坐在地,没穿鞋袜,白皙玲珑的足底沾满了泥巴,衣裙上也遍布泥痕,甚至连发丝都是凌乱的,此刻专心低着头,手里不知在摆弄什么。
玩成这样?
禾谷看见他,忙过来见礼,“侯爷。”
他皱眉,“怎么弄成这样。”
禾谷踯躅道:“姑娘说要自己种。”
付玉宵没再说话,走到秦如眉身后。
不远处石灯的光晕投射在她纤秀的身子上,让她看起来有几分误落凡尘的出离感,这种感觉让他心头不安,仿佛她随时都会消失不见。
付玉宵徐徐沉下脸色。
衔青在后面咳了一声,秦如眉终于回过神,注意到旁边有人,慢慢仰起头看他。
也到这时候,付玉宵才看清她手里的东西是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