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玉宵看向禾谷,眉眼顿冷,“秦如眉怎么了。”
禾谷急切道,“姑娘做了一夜的噩梦,求侯爷去看看。”
江听音身后的云娥眼睛一瞪,劈头盖脸道,“做个噩梦罢了,有什么干系。侯爷事务繁多,这番时间紧迫正要出门,哪有时间去看你们姑娘?”
付玉宵视线淡淡碾过她,云娥陡然僵住,畏惧地闭上嘴,缩了回去。
江听音预感不好,阻拦道:“阿昼,你今日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付玉宵已迈步回去,身影迅疾,只留下一句。
“和铭川他们说,今日商议推迟些。”
禾谷面露欢喜,也飞快跟了进去。
江听音浑身僵硬,站在马车边,面上一动不动,却几乎咬碎牙关。
穿过层层院落,途中,衔青低声问道,“秦姑娘不是失忆了吗?怎么还会做噩梦。”
禾谷摇头,“我也不知,但大抵和侯爷有关。”
衔青追问道:“秦姑娘可有说什么?”
禾谷努力回想着,“姑娘好像说了什么,不要去之类的话。”
衔青不知想到什么,目光震然。
人在梦中呓语之言皆真,即便忘记过往,可一些深入骨髓的记忆也会在无意识中透露而出。这话的意思……难道秦姑娘当初并非想害侯爷?
禾谷察觉他异常,不由疑惑地看他,“怎么了吗?这话有什么不妥?”
衔青忙摇头,“没什么。”
付玉宵走进屋子前,扫了杜黎一眼,杜黎背后发凉,咬牙扑通跪下,一声不吭。
秦如眉已经醒了,她未挽发,靠坐在床头,绸缎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前,蜷长的睫半垂着,澈然的瞳孔没有聚焦。
见她还在,付玉宵脚步方缓。
只不过看见她面上神情,他眉心登时皱起,问旁边的婢女,目光却依旧落在她身上,“怎么回事。”
两个婢女畏畏缩缩道,“侯爷……姑娘刚刚醒了,却一动不动,奴婢们叫她也没反应。”
是没反应。
他都已经出声,她却还没发现他。
禾谷识眼色,对两个婢女挥了挥手,带着她们一起出了屋子。衔青也退了出去。
付玉宵走到床边,冷淡的嗓音,“醒了?”
她还是没反应,失魂落魄。
付玉宵不禁沉了声音,“秦如眉。”
她这才瑟缩了下,慢慢抬起素白的小脸。
视线里多了他。
她睁大眼,似有些不敢置信,看他片刻,确认真的是他,下一刻,欢喜地爬起来,扑进了他的怀里。
因她站在床上,而他站在地上,她刚好比他高一些,正正好扑进他怀里。
她像是很害怕,手臂用力环绕住他。
带着温度的温香软玉,急切地,宛如归巢的鸟儿,充盈满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