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前干过活?
他没有失神很久,马车里男人的声音忽然传来,“衔青。”
他陡然一震,背后凉意腾起,忙上了马车道:“是,侯爷。”
*
秦如眉微提裙摆,慢慢迈过门槛,头顶的光昏黄,风并不寒冷,她却觉得周身尽是冰凉的风。
付玉宵答应撤了命令,让喜娘送来凤冠霞帔。
当时,她本松了口气,却又听见他说:“成亲的那天,记得打扮得漂亮些。”
彼时,他大手攥着她的发,眼尾勾着餍足后的薄红,话语带着似是而非的蛊惑。
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,可她越想却愈觉得不对——成亲当日,他要做什么?
他这句话,好似是在恭贺她,却又像在取悦自己。
秦如眉踉跄了一下。
守在堂前的禾谷看见她,忙跑过来搀扶,“姑娘,别担心,二公子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她想起什么,“江听音呢?”
“江姑娘晌午的时候就离开了,只有大公子留在家里。”
背后,难以置信的声音传来,“阿眉?”
她转回头,只见风尘仆仆的付容愿站在敞开的大门外,形容憔悴。
他怔怔看了她很久,下一刻,飞快冲过来,用力把她抱进怀里,宛如抱住失而复得的至宝,又想起什么。
“阿眉,是你,你回来了……你知道吗,我刚收到消息,我们上次去的婚嫁吉店派人来说,你的凤冠霞帔已经备好,明日就能送来……”
她靠在他肩膀上,喃喃道:“是吗?”
这么快。
他才答应她没多久。
原来权利在手是这样的感觉。
“昨日的事情……罢了,已经过去了!阿眉,是老天眷顾我们,好事多磨,我们定能长长久久,你相信我,我会定给你办一个轰动整个兆州的婚礼。”
他把她拉开些,握着她的肩膀,注视着她的眼睛。
秦如眉却只怔怔看他,宛如失了魂魄。
“阿眉,”他紧张道,“怎么了……是不是身上哪里不舒服?那些歹徒是不是伤了你?”
“容愿,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,你不要来找我,就当我死了。”
“你说的都是什么话!”付容愿眼里尽是紧怒痛惜,“你怎么可能不在?”
“人都有消失的一天。”
她笑笑,转身朝廊庑走去,身影没入夜色里。
付容愿担心她的情况,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,见她径直回了屋子,忙跟进来,点起烛火。
秦如眉没有回头,也不管身后有没有人跟着,走向床边,再次拖出那只被藏在角落里的木箱。
打开木箱里的匣子,她跪坐在地,捧出匣子里一个袖珍的小瓷罐。
付容愿看得愣了,“阿眉,这是什么?”他从前虽知道她有一个收藏的珍贵之物,但并不知是什么,今日才见她拿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