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年前,太子势力独大。
但这两年来,原本蛰伏的祁王逐渐现出锋芒,已能够与太子抗衡。
两年,为什么时间都是两年?
为什么一切事情好像都源自两年前的天门县?
不光是太子,还有他——每每令她从梦魇中惊醒的那个男人。
秦如眉越深想,心中的寒意便越剧烈,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被褥。
这种冥冥之中千缠百绕的因果循环,好像都和她分不开关系。
似乎在很早以前,她就已经被迫卷入一场可怕的阴谋。
付容愿见她脸色苍白,以为她不愿意,温声道:“阿眉,若你不想见外人,我便和祁王他们推脱,只说你身子不适需要静养,不出去见客就是。”
秦如眉摇头一笑,“我陪你出去,不然总归失了礼数。”
若祁王如今的势力当真大到能与太子抗衡,她又怎能让付容愿独自一人出去。她闭门不见,即便付容愿不在意,祁王心中却可能落下芥蒂。
他待她好,她不愿让他涉险。
付容愿展颜而笑,“好,那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他起身离开,随后禾谷进来,替她绞干头发。
秦如眉换了身轻薄的缠枝云纹褙子,一头青丝用簪子挽起,正要准备出门时,却陡然变了脸色。
“禾谷,我的帕子呢?”
禾谷一愣,反应过来,拿着东西飞快过来,“姑娘别急,帕子在这儿。”
递到秦如眉手上的是一方绯红色刺绣莲花的绢帕,显然已经旧了,还有隐约破损的痕迹,像是被勾在什么尖锐的地方撕裂过,不过已经被主人细心缝补好。
禾谷知道,秦如眉一直很在意这条帕子。
禾谷其实并不理解,这条帕子论花样,论染色,都是下乘,只有上面那朵莲花的绣工还算尚可,但也根本比不上兆州织造署的绣品。
而且这帕子还破损过。
此时,见秦如眉沉默地睇着手上的帕子,禾谷忽然想起一件事情。
那时秦如眉与付容愿刚在一起不久,正是甜蜜的时候,有一日,秦如眉不小心弄丢了这条帕子,竟两天都吃不下饭,出动了全府人,几乎把府里翻了个遍。
最后,是一个小厮在庭院的假山池水里,用竹竿捞出了湿透的帕子。
找到帕子的时候,她如获至宝,捧在手里,在池塘边失魂落魄地坐了足足半个时辰。
那时候付容愿还吃醋了,打趣她说,这条帕子是不是以前别的男人送给她的,所以她才喜爱至此。
那时她愣了一下,对上付容愿的眼睛,匆匆移开视线,只说,这条帕子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,上面的莲花,是我自己绣的。
后来,这些事情便淡去了。秦如眉一直把这条帕子保管得很好,从不离身,没有再丢失过,渐渐的,也再没多少人提起。
今日这一出,倒让禾谷想起了这件往事。
“好了姑娘,公子还在外面等着呢,我们快出去吧。”禾谷轻声提醒道。
秦如眉点点头,把帕子仔细叠好收进怀里,出了屋子。
她跟着付容愿去见祁王。
兆州百姓的家宅风格,大多仿造江南山水园林设计,家中待客的厅堂一半露天,假山池塘,鱼戏流水,一半则有屋顶遮蔽,门板上悬挂匾额,张贴对联,正中一张八仙桌,两旁放置主椅,下面摆放八张客椅。
祁王坐在右边第一张椅,柳棠意则坐在对侧第二张椅,似乎在聊天,祁王身后站着两个样貌普通的贴身小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