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荞也没见过飞机票长什么样,她是照着火车票的样式画的,分别写上他们兄妹俩的名字。
这会儿,她轻声哄着:“小朋友不能自己去坐飞机,等到长大之后,十八岁了,才可以带着这机票去飞机场兑换真正的飞机票呢。”
“你怎么有飞机票呀?”
“本来是没有的。”宁荞揉了揉团团和圆圆的小脸蛋,“但除夕夜,每个小朋友都能许一个愿望。所以你们俩的愿望,就成真了。”
宁荞的声音很好听,像是在讲故事,轻轻柔柔的。
团团和圆圆听得小心脏跳得很快。
“什么时候才到十八岁呀?”
宁荞指了指自己:“像我这么大的时候,就是十八岁啦!”
“还要好久呀。”圆圆的语气怯怯的。
“不会的。”宁荞扬起唇,“每天好好吃饭,好好睡觉,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。”
团团和圆圆听得一本正经。
两张小脸蛋上,逐渐出现笑容。
望着这一幕,军区大院的军人和家属们,沉默下来。
是心疼孩子,也是没想到,宁荞竟能想出这样一个主意。
孩子们父母离开了,这是无法逃避的事实,残忍而又无力。
但这一刻,他们更多感受到的,是温暖。
因为他们第一次看见,团团和圆圆笑得这么开心,咧开嘴角,露出小米牙,眼底是属于孩童的稚嫩天真。
在这个除夕夜,团团和圆圆无比珍惜地捧着属于自己的飞机票。
两只小手捂得很紧,压在胸口的位置。
两个三岁半的孩子,根本不知道钱的分量有多重,也并不真正在乎。
于他们而言,金钱的意义,远远不及宁荞画的两张“飞机票”。
这是在他们幼小心灵深处种下的一颗小种子。
带着希望,生根发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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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初一到初三,清安军区家属院的年味儿一直不减。
等到初四开始,回老家休假的军人和家属们陆续返回军区,还带回来不少年货。
如今已经是一九七四年的二月上旬,离宁荞上一世的死劫,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。
江珩提前向部队领导申请,再接下来至少三个月内,他因家事无法出任务。
入伍至今,江珩从未推辞过任何任务,哪里艰苦困难,他便主动要求,请领导将他往哪里派。现在他第一次提出暂时留在清安军区,不接受任何临时任务,领导自然同意了。
只不过同意之余,部队领导还打着趣儿。
“小江家里出什么家事了,怎么没听我家那口子说起来?”
“难不成是家里有喜?”
“家属院倒真有人家里有喜,不过是小唐。他媳妇前两天上医院,检查出怀孕的消息,小俩口乐坏了。”
“小唐又重新打了一份报告,说要让自己母亲再来一趟,照顾他怀孕的媳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