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俩从老家过来,也是舅舅带着来的,在火车和船上睡了好几觉才到。
如果兄弟俩自己往老家跑,能找到回家的路吗?
就是在托儿所外面,他们就已经迷路了……
此时的托儿所里,早就已经乱成一团。
照顾孩子们的老师发现团团和圆圆不见了。老师一个人担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,只能立马去找聂园长。
“实在是人手不足,我这个班,就只有我一个老师还有一个阿姨,刚才阿姨没仔细看,我也——”
聂园长把脸色一沉:“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。”
聂园长动员办公室里其他同志,一起出门找。
托儿所不算特别大,他们找遍了前院后院以及孩子们睡觉的区域,始终不见人。
一行人又出了托儿所。
海岛不小,到处都是弯弯绕绕的路,再加上,俩孩子是外省来的,之前从未见过大海,如果跑去海边,很可能会出事。
聂园长急得团团转,和其他人兵分好几条路,越想越担心,神色凝重。
“聂园长,您看那边!”
聂园长望过去。
当看见两个衣着整洁的小团子时,她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下来。
“所以你们下次不可以再自己跑出来了。”宁荞说,“如果想姥姥了,就让舅舅和舅妈带你们回老家看看。”
“他们会同意吗?”
“有时间的话,应该会的。”宁荞软声道,“我带你们回托儿所,好不好?”
“老师会生气吗?”圆圆怯生生问。
“会生气的。”宁荞说,“但那是因为担心,怕你们遇到危险。你们只要保证,下次不会再这样就好啦。”
“我保证。”圆圆低头扯了扯团团的衣角,“哥哥也保证。”
聂园长的眉心舒展开来。
身旁的老师也急坏了,连忙上前。
团团圆圆被托儿班的老师带走。
聂园长走上前,向宁荞道谢:“我是托儿所的园长,姓聂。这次让两个孩子跑出去,是我们管理不严,多亏了你,否则两个孩子出了意外,我怎么过意得去。”
得知宁荞就住军区大院,也认识这两个小朋友时,聂园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这两个孩子,也挺可怜的。”聂园长感慨道,“才四岁不到的年纪,就经历了这么多次分离。”
和爷爷奶奶、大伯大伯母、二伯二伯母、三姑三姑父以及姥姥的分别,姑且不提。最让人心疼的,是他们小小年纪,就要面对父母的死亡。
其实直到现在,团团圆圆还无法理解死亡代表着什么,只知道爸爸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,远到也许再也没办法回来。
“他们还问我,是不是有一种交通工具,叫作飞机。坐上飞机,就能见到他们父母了。”聂园长是个感性的人,说到这里,眼圈微红,“我告诉他们,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坐飞机,得有介绍信,出公差才可以坐……他俩还说,等长大后,也要成为体面的公家办事人员,到时候出公差去找父母。”
聂园长揩了揩眼角的泪:“瞧我,连这么小的孩子都骗。”
“聂园长,等团团圆圆长大一些,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。”宁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。
“这俩孩子刚来到咱们这里,还没适应,午睡的时候经常惊醒。”聂园长接过手帕,情绪稳定了些,“他们老家那些亲戚,不愿意照顾他们,其实我也能理解。大家过得都不容易,抚养两个孩子长大,就算不念书,只让他们吃饱穿暖,也得花不少钱。”
“我听说团团圆圆的父母有正式单位,他们去采药材意外离世,厂里没有发抚恤金吗?”宁荞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