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一脸警惕的老头,瑾佑也是无语,自己当初也没坑过他什么,怎么现在跟防贼似的防她。瑾佑随手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了一张纸,递给老头,“条子我都写好了,这下你总该信了吧,我还按了手印的。”半信半疑的看着瑾佑递给他的纸,确实尾坠上还有个红色的手指印。
老头吃过两次亏,这次也学聪明了,把纸递还给了瑾佑,说道:“知道你的落尘楼厉害,老头子这辈子救人无数,也没有什么仇家要杀的人,但也是有一件压心底很久的事情,若是生前还能实现,那也就不会含恨而终了。”瑾佑接过纸,准备听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其实在我有个女儿,女儿出生不久后我的妻子就去世了,当初因为自己一直沉浸在失去爱妻的痛苦中难以自拔,便让人把女儿送回乡下去交给父母抚养,但是他们在中途遇到强盗,我女儿便从此失去了消息,这么多年走遍大江南北其实就为了寻找女儿。”怪老头一改以往的不正经,语气说着有些哀伤起来。
瑾佑听完,也不思考,“我帮你找,这样我们谁都不亏了。”老头听瑾佑这么爽快的答应一时还是很是狐疑,瑾佑无语,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信誉了,“我虽然是个奸商,但我也是为人子女的,你就信我一次,这次我真的会办好这事的。”
怪医看着瑾佑这么肯定的回答,说道:“只要能帮我找到女儿,老头子什么忙都愿意帮你。”瑾佑就等他这句话了,“那好,成交,你帮我救人,我就帮你找女儿。”
老头端着茶问道:“你说吧,要我救谁?”“潇王。”说完瑾佑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,而怪医却觉得自己还是被这丫头给诓了。“就知道你丫头不会那么好说话。”瑾佑一笑,“多年来,皇帝为了给潇王寻医治病,曾经多次派人去落尘楼买你的消息,我要你在十五的晚上到皇宫外侯着,等我出信号后,你就去找皇帝,说有人求你救潇王,但必须把潇王带走,等潇王病好了自然会让他回来,而我会直接去把潇王带走。”
“你为什么想要救潇王?他跟你非亲非故的,而且皇宫内是非很多的。”怪医好奇的问道。瑾佑笑着把玩着手里的扇子,说道:“我心情好,再说,我要是把皇帝胞弟额病治好了,也算是皇帝欠了我一个人情,皇帝的人情相比之下我也不算亏。”听了瑾佑的话,怪老头直感叹:“就知道你这丫头不是什么善辈。”
瑾佑看事情已经安排好便回了宫内,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和平常一样,白天帮彦吣姑姑办办事,空闲时就去找宏公公喝桂花酒,有时景菡公主还会派人召唤她过去。
直到了十五元宵节,晚上宫里也摆了宴席,大家忙完后都回宫休息了,累了一天的人们都睡的很香。
一个黑影从隐蔽的角落里一闪而出,一眨眼又消失了,冬季冷冷的空气,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宫殿屋檐上,宫内依旧一片寂静,仿佛刚才的一晃只是幻觉。
瑾佑一身黑衣,闪身躲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,随手向天空弹出了一个球状物,一道忽明忽暗的蓝光在空中悄无声息的一闪而过,在冰冷的月光里并不算明显,但在皇宫不远处的两人看到后,各自向宫殿两处飞去,在月光下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。
媚澜来到瑾佑放信号的位置,瑾佑正站在墙边的阴影处,两人相视互相默契的点了点头,表示确认后,随即一起向东宫的颖亲殿飞身而去。
两道影子轻松翻墙而入,瑾佑轻车熟路的到了赵嬷嬷房里,点上一支静涵特制的安眠香放入屋内,一分钟后,屋内人就进入了深眠,然后瑾佑带着媚澜到了潇王房间,依照相同的方法,让他进入深度睡眠,
瑾佑让媚澜在外面把风,然后把睡熟的潇王裹上棉被抱起扛在了肩上,和在外面的媚澜接头后两人一起悄然退出颖庆殿,昏暗的月光下,两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夜空里,月光依旧安静,一切如常。
怪医那边办的也很顺利,当他到皇帝的南宫时,皇帝在寝宫还没有休息,突然一瞬间身边守夜的宫人全部倒了下去,龙景郢暗自闭气,一个一身布衣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他面前,很明显对方是个高手,居然就这样毫无声息的潜进了宫中。
“不知老人家深夜来访所谓何事?”龙景郢还是保持着君王的沉着冷静。“听说你到处找我?”怪医毫不避讳的打量着龙景郢,龙景郢冷静的站起身来,“不知老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?”龙景郢说完后又突然问道:“难道……难道老先生就是怪医梅老先生?”
怪医哈哈一笑,“正是老头子。”龙景郢听说面前这人是怪医梅石,连忙恭敬的拱手,求道:“是在下有眼无珠,望老先生救救舍弟。”龙景郢不再摆着高高的架子,他连自己的称谓都改了,可见他对自己这个胞弟有多在意。龙景郢并不是没有怀疑面前这个老人,只是,看这出场,人家根本就是有备而来。
“其实老头子这次来也是受人之托救治潇王爷的。”龙景郢听了老者的话有些惊讶,但还是礼貌的回道:“那多谢老先生了,可否告知是谁托付先生的,在下以后也好略表谢意。”“你也别谢的太早,那人也是有要求的,要救治潇王爷就必须把人带走,等潇王爷病好再让他回来。”龙景郢愣了愣,眉头微蹙,不知是谁要救潇王?但为什么一定要把潇王带走?
看到龙景郢的疑惑,怪老头解释道:“你放心,她不会对潇王爷和皇上您不利的,她只是要把潇王带出皇宫找个安全的地方治疗,潇王现在的状况要治疗确实不适合待在宫内。”龙景郢沉默片刻后,还是答应了:“那好,朕相信老先生的为人,既然老先生都这么说了,朕就把舍弟交托给您了。”想想现在宫里的形势,潇王在宫内确实不适合养病,这个怪医的性情龙景郢也有些了解,虽然脾气怪些,但的确是个正直的人。
“既然我们说好了,那老头子就告退了,潇王今夜已经有人带走了。”话声落下,怪医已经消失在了龙景郢面前,那些宫人们也悠悠醒了过来,龙景郢看着消失在窗外夜空中的怪医,心里想了很多,是谁要救潇王?又是谁能请到怪医的?还有就是皇宫的防备实在太差了,看样子那些禁军也需要整顿了。
第二天,龙景郢就安排心腹把赵嬷嬷送出宫外安置,还特意用了辆马车光明正大的从宫里驶出,对外称潇王爷外出寻医了。潇王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,瑾佑对皇帝的做法也很是满意。这样既不会引起宫内纷乱,也能引开有些人的注意力。
瑾佑把潇王带出皇宫后,先是安置在了初见阁的阁楼里,谁都不会想到,潇王爷会被藏在花街上的红楼里,那里有一间小休息室,虽然楼下繁杂,但是楼上却很是安静。静涵早就在那里等着瑾佑和媚澜,潇王到后,静涵仔细的帮潇王诊治了一番,最后确定了潇王确实是中毒,而且是一种不常见的毒,那毒会让人神智不清变得痴傻,智力衰退,但中毒者可以活上十年,不会马上死去。
静涵检查后确定潇王中毒已经有五年,虽然有一部分已经被排出体内,但还有一部分毒已经渐渐渗入了五脏六腑。静涵想着只能先把余毒压制住,这样潇王会逐渐神智恢复,而余毒只能通过药物慢慢的清理,静涵估计潇王体内的毒至少要三年才能排尽。
潇王的事情结束后,瑾佑也松了一口气,趁着空闲带着自己晒好的梅花去找宏公公,宏公公那里的酒都是难得的好酒,瑾佑想浸些梅花泪出来,瑾佑每年都会浸制些梅花泪,现在自己家院里还埋着七八坛有些年月的梅花泪呢。
酒库在中宫的东边,要穿过御花园,由于还是冬天,花园里除了些四季常绿的植物就只有梅花了,有红梅,粉梅,白梅还有黄梅,梅香四溢。因为昨天下了场雪,枝头上,假山上都还有松软的积雪,石板路上的雪已经被扫干净了,今日的太阳十分暖和,瑾佑的心情也很愉快,扯了扯身上的灰狐皮袄,在宫内能有件皮衣御寒已经是很优越的待遇了。
“大胆奴婢,竟敢不给于昭仪行礼。”一个高傲的声音打破了那冬日里本该有的宁静和美好,瑾佑回过头,看到是那个于家小姐,微微弯膝行礼,“瑾佑见过于昭仪娘娘。”“大胆奴婢,竟然在娘娘面前不自称奴婢。”于昭仪的宫女看瑾佑好欺负气势更嚣张。
瑾佑微微皱眉,淡定的说道:“回娘娘,瑾佑虽然被皇上罚为宫女,但并为撤去瑾佑穆家长女的身份,所以瑾佑不必自称奴婢,瑾佑自称瑾佑并未对娘娘无礼。”瑾佑说的有条有据,宫中确有规定,官家之女入宫并未脱去祖籍者,可不用奴婢自称。于昭仪已经进宫五个月了,可是一直没有受到过宠幸,想着这事就暗暗的咬碎了牙,因为这事暗地里肯定没少被那些宫人们笑话。
“原你就来是穆家小姐啊。”一个讽刺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,一个艳丽的女子在一群奴才的簇拥下缓缓向这边走来,“原来是瑶妹妹来了。”于昭仪看到来人露出一脸笑意客套的说道。
“瑾佑见过昭容娘娘。”瑾佑恭敬的向那艳丽的女子行礼,那次选秀后的宴会自己也曾见到这个人,瑾佑对她有些印象,她似乎一直都是珠光宝气的样子,今日一件火红的狐裘,浓艳的妆,还有满头的金器,走在路上也不怕被人打劫了,瑾佑看到她只想到“艳俗”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