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衾柔软,沈鸾陷入被褥之中。
头顶的青纱帐幔落下,光影重叠。
裴晏俯身垂首,他一手捏住沈鸾的下颌,哑声:“卿卿下午……在和裴仪说什么?”
果真是秋后算帐。
沈鸾眼神闪躲,不敢直视裴晏的眼睛。
下颌让裴晏捏住,沈鸾说话颇有几分含糊不清,她偏过头:“那是裴、裴仪乱说的。”
余光瞥见某处,沈鸾飞快闭上眼,心底暗自将裴仪骂上上百遍。
她和裴仪果真是八字不合!
唇角的胭脂又一次落入裴晏口中,意识涣散之际,沈鸾迷迷糊糊,拍开裴晏攥着自己的手。
“裴、裴晏。”
“……嗯?”
“我……我小日子来了。”
……
浴室又传来水声。
待脸上余温褪尽,裴晏恰好更衣毕,他又重换了一身寝衣。
帐幔挽起又松开,沈鸾小心翼翼挪至墙角。
然很快,又被人重新捞入怀中。
算算时辰,裴晏好像出去了一个多时辰。
耳尖烫得厉害,沈鸾悄悄扬起头。
裴晏近在咫尺,眉目疏朗,许是刚刚泡的冷水,裴晏身上还有残留的冷气。
刚折腾了一遭,困意浓浓染上眼角。
沈鸾枕在裴晏肩上,半梦半醒之际,腹部忽然传来一阵绞痛,沉沉往下坠。
尚未来得及睁眼,身侧的人已然惊醒。
入目是沈鸾紧拢的双眉,裴晏猛地起身,却见沈鸾又一次抱紧了自己。
“裴晏,你叫绿萼来。”
绿萼自小在沈鸾身边服侍,自然知晓她今夜需要的是汤婆子。
沈鸾疼得脸都白了,平日夏季最怕热的人,此时却冷得发抖。
“……冷?”
榻上的金铃轻动,裴晏唤人前来,将房间四角的冰盆收走。
厨房的开水一直是备着的,如今灌了汤婆子送来,也不难。
然沈鸾仍觉得浑身上下不得舒畅。
先前落水伤了身子,而后每每来葵水,沈鸾都疼得厉害。
裴晏头回瞧见,他横眉冷对,当即要让人传太医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