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衡:“天冷,母后自当当心些,莫叫……”
倏然,湘妃竹帘卷起。
佛堂香烛辉煌,一人莲步款款,自佛堂走出,素白缎袄,月白绵裙。通身素净淡雅,无半点金器。
忽而撞见皇后和裴衡,女子面上闪过一丝慌乱,急急福身:“臣女见过皇后娘娘,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她怀里还抱着厚厚一沓佛经,是刚抄录好的。
眉目清秀,样貌虽算不上出挑,然胜在气质脱俗。
皇后近日多梦忧思,故在寝殿后又设了一方佛堂。
她扶着额角,好似方想起:“我倒是忘了这事。”
皇后转身抬眼。
秋月会意,自女子手上接过佛经,亲自端至皇后身前。
皇后随手翻阅,她唇角挂着浅浅笑意:“这手字倒是写得不错。”
皇后不叫起,那女子自然不敢有多余的动作,始终保持着福身请安的姿势。
连着抄了整整一下午的佛经,双手酸麻。皇后虔诚向佛,手抄佛经时,必是要跪在蒲团上。
连着跪了好几个时辰,这会膝盖更是疼得厉害。
皇后轻瞥她一眼,不动声色收回目光,她转而望向裴衡:“衡儿,你瞧瞧如何?”
裴衡面不改色:“母后喜欢,自是好的。”
皇后笑而不语,将手中佛经交由秋月手上,方缓缓看向那女子:“起来罢。”
苏融轻声道了句:“是。”
眼眸轻抬,视线不经意自裴衡脸上掠过,苏融忽而一惊,双颊泛起红晕。
她也曾随母亲进宫,远远见过裴衡一眼。
太子殿下身份尊贵,高高在上,只有对着身侧女子时,方会低头。
后来苏融才知,那叫裴衡低头的,是长安郡主沈鸾。
而如今,裴衡近在咫尺。
一身象牙白暗花祥云纹长袍,温润如玉,贵气雍容。
苏融不敢再看,怕失了分寸。
“你先下去罢。”
皇后的声音轻轻在耳边落下,苏融陡然一怔,匆忙福身退下。
好似刚刚的撞面,不过是意外。
殿中又jsg只剩下服侍的宫人,皇后和裴衡相对而坐,由着秋月案旁布让,伺候用膳。
“这几日我心中总是不安,所以想着抄抄佛经,可惜我眼睛不好,抄多了眼睛疼,幸而苏融写得一手好字。她家里虽只是三品小官,家教却是极为森严,人也不错,这些天都是她陪着。”
话落,又抬眼望向裴衡,见裴衡面色淡淡,皇后收了声,不再言语。
饭毕,自有宫人端着攒盒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