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糊涂啊,这要真的闹出人命,你该当如何?”
户部尚书被人搀扶着,一张老脸涨得紫红,气喘吁吁,jsg说不出话。
片刻,方喃喃:“陛下,老臣一片真心……”
“……一片真心?”
龙椅上的裴晏忽的站起,目光环视大殿。头戴冕冠,冕檐上垂着的冕旒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。
众臣再不敢莽撞,齐齐跪下行礼。
倏听哗啦一声,龙案上的奏折齐齐被裴晏扫落在地。
裴晏面目森然,阴冷可怖:“朕的家事,何时轮到你们插手了?”
众臣齐曰:“臣不敢。”
“不敢?”裴晏低声冷笑,重重甩袖,“户部尚御前失仪,杖责五十,即日起革去官职,流放边疆。”
朝中众臣面面相觑,皆叩首跪地,齐呼:“陛下,尚书大人年岁已高,若是行杖刑,恐身子熬不住,求陛下收回成命。”
“求陛下收回成命!”
“求陛下收回成命!”
一声比一声高,响彻大殿。
裴晏慢慢抬起头,他手执迦南念珠,极慢极慢扯高唇角:“谁再敢求情一句,杖责一百!”
“——陛下!”
满殿哗然。
裴晏再不管其他,甩袖离开。
李贵亦步亦趋紧随其后,前些日子他擅作主张,私自放了那女子进园。挨了板子后,李贵再不敢多管闲事。
他终于明白,沈鸾在裴晏心中的份量,无人可比。
“陛下。”李贵加快脚步,行至裴晏身侧。
裴晏脸上怒气未消:“……嗯?”
李贵低声回:“清露寺那边,有消息了。”
裴仪昨日让人送了祭祀用品上山,用以祭奠故人。
静太妃尚且还在人世,裴仪祭奠的故人是谁,不言而喻。
裴晏眼前一黑,身影趔趄。
李贵赶忙搀住人,惊呼:“陛下!”
日光正好,朝曦显露。
裴晏直直吐出一口血,晕倒在雪地中。
当年得知沈鸾坠楼时,裴晏也是这般。
……
寝殿炉袅残烟,徐徐青烟氤氲。
李贵蹑手蹑脚从裴晏榻前退开,行至殿外,朝太医拱手:“陛下这身子……”
皇帝突发晕厥,实乃大事。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聚在殿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