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银丹清风?”
“哦,这是一味嗅闻之药,无需服下,轻嗅即可。”
“那……针灸是?”
“就是普通的针灸。”吴想旬把瓷瓶还给高总管,行至榻边坐下,一面给杨世醒把脉,一面回答,“殿下此刻脉象平稳,无甚大碍,姑娘可要立即唤醒殿下?”
阮问颖有些犹豫。
她当然希望杨世醒能马上醒来,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但他才服下药物昏睡,又要嗅闻另外一种药物、接受针灸醒来……
“如果让他立即醒来,会不会有什么事?”她询问道。
吴想旬道:“殿下身强体健,不会有什么事,可能在初时会有些头晕,但过会儿也就好了。”
“那还是等他自己醒来吧。”他在紫宸殿中经受的已经够多了,阮问颖不想让他再受到更多,哪怕只是一点点不适。“有劳太医了。”
“不敢当。”吴想旬起身,至外间写下一张药方,“七眠散虽然无害,但为了以防万一,等殿下醒来后,还是服用一味调理身体的方剂为好。姑娘差人照着这份药方煎药即可。”
阮问颖收下药方道谢,示意山黎打赏相送,又送走高总管,回到内室里陪伴着杨世醒。
杨世醒静静地躺在榻上,神情停留在昏迷前的那一刻,眉间微蹙,似有不可置信。
阮问颖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心,回想陛下先前说的话。
什么叫“以为安排了人手就万无一失”?难道他在抢瓷瓶时对她比的“放心”二字,指的就是他安排了人手,把东西调换了?可是他怎么会知道陛下会行此举?而陛下又是……
“姑娘。”送完了吴想旬的山黎入内,关切地询问她道,“姑娘看着脸色憔悴,可要去落霞阁休息一会儿?等殿下醒来,山黎自会通禀姑娘。”
她从沉思中回过神,摇摇头,道:“不用,我就在这里待着,哪也不去。”
又拿出吴想旬之前开的药方:“这是吴太医开的方子,你拿着它,等差不多快要到殿下醒来的时辰,就去后厨里煎药。记得要亲自煎,不要假以他人。”
山黎妥帖地收好:“姑娘放心,山黎都明白。”在杨世醒被宫侍抬进含凉殿时,她曾惊得脸色苍白,手足无措,不过现在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沉稳。
“姑娘可要用些什么茶水点心?”
“不用,我现在没有胃口……你下去吧,让我好好陪着他。”
“是。”
山黎应声而退,曲泉阁里再度陷入沉寂。
阮问颖坐在榻边,握着杨世醒的手,闭上眼,感受他掌心中的温暖。
不久以前,她还以为要永远失去这份温暖了,幸好……幸好……
不管陛下的目的是什么,只要他还好好的,他还在,她就心满意足……
……
自脸颊边传来一阵触感,阮问颖一个激灵惊醒过来,睁眼瞧向对面。
杨世醒含笑回望着她。
他靠坐在榻首,一只手停留在她的颊侧,正摩挲轻抚。
“你醒啦?”他道。
阮问颖呆呆地看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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