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神情越发不可思议:“你确定这话是你对我说,不是我对你说?看来吴家兄妹说得对,你果然是病了,需要好好休息,睡一觉,把你睡清醒点。”
阮问颖还想再跟他说道说道,但她先时服用了一碗宁神汤,此刻药性起来,倦意便如潮水般涌上,让她最终没能多言,闭眼安静睡去。
杨世醒给她盖好衾被,把她滑落在颊侧的发丝拨开,凝睇她的睡颜半晌,无声弯出一个浅笑,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,起身出了内室。
外间,吴想容已经先行离开,回医馆坐诊,留下供职于太医院的吴想旬继续等候。
见杨世醒出来,吴想旬起身见礼:“殿下。”
他免了礼,询问:“她的病真的没事?”
“不敢欺瞒殿下。”吴想旬道,“姑娘确无大碍,只是有些累着了。若殿下放心,甚至连药也无需服用,多多休息即可。”
杨世醒沉默了一会儿:“七月份的那碗催情汤,没让她落下什么病根吧?”
吴想旬愣了愣,道:“这、自然不会。下官在当时说过,只要照着方子调理,姑娘就不会落下病根,更与姑娘此次的病情无关——严格来说,姑娘这次也不是生病,只是稍有气虚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他松了口气,吩咐道,“是药三分毒,能不用药便不用药,你开一张食补的方子,给她补补气虚。”
“是。下官遵命。”
……
阮问颖醒来时,榻边已经不见杨世醒的身影,在旁侍立的谷雨告诉她:“六殿下在半个时辰前带着人回宫了。”
又道,“殿下在临走时说了,姑娘此回可以不服药,只食补。吴太医给了一张方子,此刻差不多到了用午膳的时辰,姑娘可要用膳?”
她摇摇头:“我才刚醒,还不怎么饿,且等等。你先给我倒杯茶来。”
谷雨道:“吴太医叮嘱,姑娘在用膳前后的一个时辰内不可用茶,我去给姑娘倒杯蜜水可好?”
她想了想,点点头:“也行。”
谷雨遂捧了一杯热腾腾的蜜水给她。
阮问颖喝了两口,觉得精神清醒些了,不再那么困顿,便起身下榻,披了一件外裳,坐在临窗的案前翻阅书卷。
看了没几页,忽闻白露在外禀报:“姑娘,二公子过来了,想要见姑娘。”
她有些惊讶:“二哥今日不当值吗?”
谷雨猜测:“许是二公子趁着晌午用膳的时候回来了。姑娘可要见他?”
阮问颖凝眉思忖:“他难得在午时抽空回一趟家,怎么不去见二嫂,却跑过来见我?”
话虽如此,她还是把书卷合上,让谷雨服侍她穿衣梳洗,前往外间去见阮子望。
阮子望正坐在桌边等着她,看到她来,当即起身,关切询问道:“小妹,你的病好些了吗?”
“好多了,有劳二哥牵挂。”阮问颖冲他微微一笑,在他对面坐下,“二哥此番来找妹妹,可是有什么要事?”
阮子望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,把桌上的一方食匣推到她的跟前:“没什么,我听一位同僚说,在这个时节吃红枣糕对身体好,就从白鹤楼带了一匣过来,想着你或许会喜欢它。”
阮问颖不怎么喜欢红枣,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,绽放出一个笑容,道:“原来如此。二哥有心了。妹妹在这里谢过二哥。”
阮子望摆了摆手:“兄妹之间,何须言谢。”
说完之后,他重新把手垂下去,继续搓手的举动。
阮问颖耐心等了一会儿,见不着他有要开口的迹象,便主动询问:“二哥,你还有什么事吗?”
阮子望像被惊醒般回答:“哦,有。我——我本来是想昨日找你说的,但没想到你生了病,就耽搁、不,也不能说是耽搁……总之,我是——过来想找你说说事,说点——心里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