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旁余姊妹,长嫂身体不好,不能时常打搅,二嫂又跟随夫君一块前往了青州边城,偌大的国公府里只剩下了她这么一个小辈。
大长公主怜惜孙女,怕她感到孤单寂寞,就把次子家的几个姑娘接了过来,让她们姐妹聚在一起,多些热闹。
其中,阮淑晗和她一样为嫡女,又性情和婉,通晓文墨,和她说得来话,两人的关系最好,说是嫡亲姐妹也不为过。
其余几人虽各有千秋,称得上是侯府千金,但一来她们是庶出,二来阮问颖也与她们性情相异,处不到一块去,在国公府里住了不到一个月就回去了,只留下阮淑晗长久在府。
“晗姐姐。”她展开笑容,迎上前去,“可真是巧了,我才想着去找你呢,你就过来了。”
“这可说不上巧。我呀,是一直都在等着你的消息。”阮淑晗笑着握住她的双手,同她到榻边坐下,也不跟她绕弯,屏退侍女,直言询问,“怎么样?”
“我问过了徐大人,他说……”阮问颖把徐茂渊说的话复述出来。
末了,道:“看来这谈婚论嫁一事是真的了,就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。”
阮淑晗的面色有些不好:“还能怎么样?既是真有此事,我这边又没有消息,想来是我之前说的那样,和我不过是戏弄玩笑罢了,并非真心。”
阮问颖连忙安慰她:“怎么会呢,小徐公子不是这样的人。或许他是真的不知情呢?他最近一段时日都在病中,这事又是徐夫人一手操办,他不清楚也有可能。姐姐是知道他这个人的,除了书法画画,旁的事情一概不会放在心上。”
阮淑晗还是无法气平:“别的事也就算了,终身大事还能这么糊涂?当初我就不该瞎了眼,喜欢上他这么一个人。”
阮问颖继续安慰,直到对方缓和了几分容色,才道:“接下来怎么办?徐大人那边应该是没有别的话了。不如,我去问一问六殿下,让他帮忙打探打探?”
“六殿下?”阮淑晗微微一惊,旋即否定,“不成,这点子芝麻大小的事怎么好麻烦殿下,就算他看在你的面上应承了下来,心里恐也会感到生气不快。”
“不会的,他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和我生气。”阮问颖在这方面很有自信。
阮淑晗自然清楚,自家这位仙姿佚貌的堂妹不仅长得好看,性情也非常的讨喜,于天真烂漫中带着一股清爽娇俏,堪比朝露之花,更与六皇子有着青梅竹马之谊,感情甚笃。如果她开口,六皇子一定不会拒绝,说不定还会为了她帮上一把,成就好事。
但她阮淑晗还没有到为了一个男人让妹妹去开口求人的地步,更不要说那人还是天潢贵胄,帝后嫡子。
所以她依旧摇头:“不用了,再有几日就是妙清妹妹的生辰,到时我亲自去徐家,向他问个清楚。”
徐妙清是徐元光的胞妹,年纪虽小,但素有才华,与姐妹俩关系也好,时不时会做东起社,宴请长安各家贵女。
此次她过生辰,两人和往年一样收到了帖子,也备下了礼物,等着到时去上门恭贺。
转眼,就到了徐妙清的生辰当日。
阮、徐二家相隔不近,但因为有着一桩事情压在心上,阮问颖还是早早地就跟着阮淑晗到了徐府,在拜见过徐家的一干长辈后,被徐妙清领至厅阁宴请相聚。
“晗姐姐,颖姐姐,你们今日来得可真早。”徐妙清一手拉着她们一个人,小巧精致的脸庞上俱是欢喜,“我这花宴都还没有布置好,就听闻你们来了,吓得我赶紧让丫鬟伺候梳洗,来见你们。”
阮淑晗的涵养功夫一流,就算心里想着再多的事,面上也依然八风不动,维持着玲珑笑意:“是我们来得太早了。”
又赞了几句她的妆容打扮:“你今日可是从九重仙宫里下来了?瞧这身装束气度,怕是荷花仙子来了都不及你清雅。”
再和阮问颖一起命人呈上准备好的贺礼,陪着她说了一会儿亲近热闹的话,才像是在不经意间提到询问:“听说,你二哥近来似是身体不好,连六殿下的伴学都停了?”
徐妙清道:“可不是,他去西市淘字画,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,回来就染了风寒。虽然不怎么严重,却是时好时坏地拖了一段时间,直到前日才算完全好了。”
“为了这事,母亲没少说他,连带着我也受了累,不能随意出门去参加各家姐妹的聚会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阮问颖笑着接话,“我还以为你哥哥是因为好事将近,所以才学着一些人家的姑娘关门躲在房里绣嫁衣、不出来见人呢。”
话音刚落,就有一个清亮的声音自廊外传了进来:“谁好事将近了?”
read_xia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