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宽简单的将占城稻的事情,跟李世民说了一遍,李世民在思索,李承乾在思索,连李恪和李泰都在思索。
李宽感觉让此时的大唐君王父子们,感知一下这个世界,其实是很有必要的,别总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。
不一会儿,李世民皱着眉头问李宽,严肃的说道:“宽儿,刚才你们兄弟玩闹,朕不管,但这稻种的事情,你是从何而知的呢?
虽然我们是父子,但朕希望,现在你跟朕说实话,君无戏言。”
李宽感觉眼前的李世民,此刻又从父亲的角色,转换到了帝王了,要知道,这是在说,关于天下百姓的肚子问题啊
大唐有最勤劳的农夫,却守着自己的仅有的土地,在辛苦耕种着,粟米,糜子,小麦,再多的粮食,也满足不了这嗷嗷待哺的大唐百姓啊。
更何况,关中的土地在减少,不断的耕种,让土地贫瘠,均田制在这一刻看出了后劲不足。
因为国家在休养生息,人口在不断增长,勋贵们的赏赐增多,土地兼并的问题,也在悄然出现。
士族勋贵去兼并地主的土地,地主在兼并农夫的土地,农夫沦为佃户,为了能减轻税收压力,甘愿将土地挂在勋贵士族地主们的名下,这不是变相的从封建制度,倒退到了奴隶制度了吗?
大唐的税收来自农夫,也就是自耕农,农夫都没了,那国家财政,怎么去运转呢?
更何况,百姓就是单纯的想,填饱自己的肚子而已,这点在后世看来小小的要求,在此时的大唐,就是一种奢侈。
为了国家的稳定和长治久安,为了战争储备,李世民下令各地设立义仓,但这节流的方式,也得有开源的方式,作为基础才行啊。
李宽感觉得让这大唐的百姓吃饱,这不是责任,不是义务,是自己内心的仁义,李宽不想这大唐,每逢灾年就要饿殍遍野、甚至易子而食。
李宽清了清嗓子,说道:“父皇,儿臣在恩师孙真人的那里,看到残破的医书。
里面有记载着,草药的分布的,顺带说到了当地的粮食,但因为是残卷,儿臣了解的也不多。
但儿臣想来,能写到书中的东西,应该不会错的,再说了,让我大唐就近的州县,去弄些稻种来耕种试试看,不就知道了吗?”
李世民听后,呵呵笑道:“宽儿,也就是说,你也没见过那稻种喽?那怎么说这稻种在室韦、靺鞨等地,能种出更好的吃的米来呢?这也是从书上看到的吗?”
李宽感觉这李世民的逻辑思维,不是一般的强啊,此刻就连李宽身边的李承乾兄弟三人,也感觉李宽刚才的话有点玄,而且,李宽侧眼看到李承乾的鬓角,都开始流汗了。
李宽感觉自己可能是先前吹得有点猛了,这会儿收不回来了,于是他就咬死不认账的说道:“父皇,儿臣虽然没吃过,但思来那肥沃的土地,种出来的东西,一定会更好吃的。
因为辽东以北,也就是室韦、靺鞨等地,四季温差巨大,水分充足,且少旱少蝗,想来那高产稻种,到了那片土地上去耕种,一定味道更好的。
不如弄些来,在我关中土地上种种看,在河南地也种种看,将来去那辽东以北都种种看,一定会有好吃的米种出来的。”
李宽所提到的河南地,正是今天所谓的河套地区,那正是黄河“几”字弯的地方,有天然的牧场和耕地条件作为基础。
李世民一听,这是避重就轻的回答啊,这总是让把稻种弄来种,看来自己这个儿子,也是没见过那稻米的呀,这一下就选出三块地来种种看,这也是“有枣没枣打三杆子”的做法啊。
他个半大孩子,虽然是王爵,可以胡来,自己是帝王之尊,怎么能信口胡来呢?
这要是说给大臣们听,也没有说服力啊,尤其是那“魏人镜”,这找喷的事,李世民得慎重,自己刚刚在政务上提出“重申明旧”,就是为了少生错误,不能在这事上栽跟头啊。
李世民眼皮一耷,觉得自己信个孩子的话,不应该,就说道:“哦,那就算我儿是年少狂言吧,以后要慎言。”
李宽一听,刚才还“君无戏言”呢?这会用父亲的角色,原谅我年少无知?不行,得证明自己的清白,而且这事没头没尾的,也不是自己的风格啊。
于是李宽就上前,拉住李世民的袖口,笑着说道:“父皇,那儿臣请求父皇,差遣人员去取些稻种回来,种种看,可以吗?”
李世民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李宽,李承乾在后面小声说道:“二弟,快退下,你怎可拉住父皇的衣袖呢?君臣之仪,怎可乱来啊。”
李宽一听,这是在劝告自己,连李世民身后的常涂,都愣住看着李宽,心想这入宫大半年了,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?
这要是细论起来,常宣都得担责任啊,这随行内侍跟这“二愣子”赵王吃瓜落儿啊,不行,有机会得想办法,把常宣弄回来才行。
这王爵犯错,大错找长史,那是开府之后才有的,小错找随行内侍,也是未来的王府总管,就目前看,这李宽要是被责罚,常宣也跑不了干系。
常涂反复的给李宽使眼色,李宽也看到了,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但李宽今天就要蛮牛一回了。
只见他抓住李世民的衣袖不撒手,又笑道:“父皇,其实那稻种,即便弄回来,在关中也不能算是高产,因为在南方一年两三熟,在北地一定会减产。
但绝对比我关中的粟米、糜子强,天下百姓就等着父皇做决定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