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筝儿,随娘一道去吧,一道去吧……”
“去哪儿?”她问。
女人却只是自顾自重复这一句,怀抱越收越紧,恨不得将她揉成一个肉团再塞回肚子里。
小阿筝用力推拒,慌乱间,看见窗口冒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!她瞪大眼睛,瞧见小神女提裙轻飘飘落地,蹑手蹑脚走到赵蒹身后,一记手刀落下。
赵蒹两眼一闭,瘫倒在地。
“只是打晕她。”小神女说着,便提起她扔到了床上。
小阿筝回过神,快步上前,伸出手试探赵蒹鼻息,那只馋嘴包子瞅见桌上糕点,端来大口往嘴里塞。
她还很气愤,“这个坏女人,又欺负你!”
小阿筝恼她不听话擅自跑出房间,这时看她塞得两腮鼓鼓的模样,又觉得好笑,“你真是太调皮了,一点也不像个大人。”
纵使娘亲万般不好,小阿筝也只记得她的好,去打了热水来为昏迷的赵蒹擦洗手脸。
小神女坐在梳妆台前好奇研究那一堆瓶瓶罐罐,半晌小阿筝回头看她,“包子,你做什么呢?”
包子转过一张大花脸来,“我好不好看?”
小阿筝沉默。
她实话实说:“你不打扮就已经很漂亮了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小神女起身走到床边,“我是在逗你开心,你看不出来?”
她吐舌头瞪眼扮丑怪,嘴里还发出“呜呜啊啊”的怪声,摇头扭胯,手脚乱舞。
小阿筝咯咯笑起来,黑眸晶亮,隐隐泛起泪,“你怎么这么好,你说你是小神女,你说喜欢我,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,你怎么这么好哇!”
到底是孩子,从小长在聚仙楼这样的地方,没有人好好跟她说过话,好好抱过她哄哄她,十五六身条开始出落,更是处处提防。
她防备心很重,也很脆弱,容易感动,瞧见面前这张故意扮丑的花脸,心里酸水一汩汩往外冒,眼泪吧嗒吧嗒落在手背,蜇得生疼。
苦命人的手,手背布满细小如针的裂痕,隐隐透出血迹,手指上横一道竖一道,都是做活时不小心弄伤的,手心也满是薄茧。
她上上上辈子,上上辈子,上辈子,还有这辈子,都吃了许多苦,小神女全都看见了,她心疼啊。
她的小姻缘,怎么这么命苦呢?
小神女抓住她的手,用灵力包裹,见莹莹白光浮现,其上伤口尽都痊愈。
小阿筝伤心、感动之余,又惊讶,哽咽着:“这是法术么?”她手心手背地看,好了,真的好了,一点疤痕也没有留下。
“是法术。”
小神女又抚上她的脸,消去她脸颊上红色的掌印。
“马上就不疼了,好神奇。”小阿筝破涕为笑,“法术真厉害。”
她跳起来,横臂擦干眼泪,冲她甜甜笑,“我好了,我没事了,我们回房间去吧,我去厨房给你偷鸡,后半夜我们再熬鱼汤喝。”
“等一等。”
小神女弯腰探进帐子,伸手扯了床上被子,“嘶啦”一声将大红的绸缎被面扯下来。
“包子,你做什么!”小阿筝喊。
包子都盘算好了,“有了大红布,回去把你裹上,就可以轻薄你了!”
作者有话要说:
不变的纯情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