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时间寒暄,林恩问,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
他甚至没问是出了什么事,他只知道自己被叫来这里,一定是因为有用得着的地方。
他的冷静干练,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了点底。
白越之把他拉到监控屏幕前,指着其中一个呈雪花状的画面,说,“这里本来是劳工部的会议室,现在里面关押了六十名人质,都是这个月来联盟实习的毕业生。监控镜头已经被反动武装打掉了,里面的具体情况尚不清楚。”
姚洲呢?姚洲是不是安全?这是林恩心里急如擂鼓的一个声音。
他面色不变,继续听白越之说。
“两天后的电视讲话,主席先生即将宣布生育平权法案正式通过,这应该是反政府武装采取行动的原因之一。”
“为了增加谈判筹码,他们以六十名学生做人质,要求与政府进行谈判。”
“目前我们没有同意谈判条件,但为了人质安全,主席先生没有接受撤离,也留在楼内。”
“现在位于五楼的劳工部会议厅,和六楼的主席办公室都被怀疑有自杀式袭击的人员潜伏,特警不能轻举妄动。”
“我们已经多次提出要派人进去对话,遭到对方拒绝。直到二十分钟前他们提出要求,指明要你。”
说到这里,白越之终于从一堆建筑内部图纸中抬头,看了林恩一眼,“由你到场代替政府方面。”
这帮反政府武装是有组织有经验的。他们需要一个在对谈中不能发挥信息素影响的Beta,一个有着政府身份又不够强势的人,而身为二零区领主的林恩无疑是最好的对象。
林恩没有犹豫,“可以。”
白越之站直起身,看着他,以只有两人之间能够听到的音量说,“你不是一定要去。对方提的这个要求,还没人告诉姚洲。”
林恩仍然答得简短,“我可以的,不用告诉他。”
“大楼的内部构造我很清楚,但是挟持者的背景我需要了解一下。”他向白越之提出要求。
事已至此,送林恩进去谈判的确是破局的最优选。白越之没再横加阻拦。
他们要赶在媒体开始大肆报道这桩劫持事件之前,尽快解决争端,以彰显政府的强势。
林恩的谈判只是一个幌子。他的目的在于从对话中松懈对方,令其走出隐蔽的角落,进入狙击手的射程范围。
如果120分钟后林恩没有成功,或者对方开始枪杀人质,政府方面就会采取强攻。
林恩在进入大楼前做了一些准备工作,快速记忆了白越之递给他的资料信息,带上了无线式隐藏耳机,临走时白越之又叫住他,递上一件防弹背心。
林恩想了想,脱下大衣,把防弹背心穿在身上。
聊胜于无吧,他心想。
一名身量中等的警卫护送林恩穿过停车场的廊桥,走向大楼。
警卫都身穿便装,且无人配枪,林恩进门前也接受了搜身检查。因为电梯被停用,他们只能走楼梯上到五层。
联盟总部的内部层高很高,楼梯也长,林恩爬了一百多级楼梯,有点喘,慢慢走在通往五楼会议室的走廊上,他忽然感到隐藏耳机里传出轻微的沙沙声。
走廊两侧都是持枪的武装人员,林恩脸上没有表情,一边平稳迈步一边分辨耳机里的声音。
电流声渐渐消失,似乎是其中一条通信路径接通了。
林恩听到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,盖住了他的心跳声,呼吸声,和他完全没有表露却紧绷到极致的情绪。
“林恩。”那道声音里有无尽的温柔。
“别再往前走。找个借口,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