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洲几曾何时这样吃瘪过,拧着眉,黑着脸从沙发起身,“林恩,你现在能耐了。”
林恩淡淡笑了笑,眉宇间色泽温和,看着姚洲在不够宽敞的床上躺下,然后指指门口,示意自己要出去一趟。
还不待姚洲问他去做什么,他已经带上门走了,过了几分钟又回到病房,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衣物,黑色T恤加深色长裤。
既然坐轮椅不可以现身,穿病服同样有损一个顶级Alpha的雷厉风行。
林恩细心安排好一切,把衣服放在床头柜上,这才去沙发里阖衣躺下。
熬了一整夜,林恩累极了,病房里的沙发虽然材质偏硬,硌得人找不到一个稍微舒服点的角度,但他抵挡不住倦意侵袭,还是很快睡去。
期间姚洲起来过一次,去楼上的手术室查看进展,也换上了林恩准备的衣服。半小时后他再回到病房,林恩仍然侧躺在沙发里,昏沉睡着。
姚洲摸了支烟,没有打火点燃,只在唇间衔着,站在沙发前看着林恩的睡颜。
当初想要标记他时,更多的是一种不自知的也不愿深究的直觉冲动。
直到离婚了,他才知道他有多好。
高强度的工作间隙、生死一线的厮杀中,想起他。他在新婚夜摸到他的伤口,问他痛不痛,他在他的情人找上门时掏光身上的钱送人出门,他在地下室里承认爱上他,他在一面倒的弃权票中投出那扭转局势的两票,他拽着他的衣袖,眼神坚定地说等他回家……
曾经林恩想要一份不受信息素影响的感情,现在姚洲彻彻底底爱上他了,不受任何外力干扰,林恩却不想再要这份爱。
姚洲颓然倒回床上,一手抬起来挡着眼,一手伸到裤袋里摸到那串挂了婚戒的银链。他已经站上权力的顶峰,改写了地下城的历史,赢得众人歆羡的一切,奈何却留不住他最爱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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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恩短暂地睡了几个小时,在上午十点醒来。他慢慢睁开眼,发觉姚洲已经不在病房,而自己也从沙发上被转移到了床上。
林恩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坐起,病房门从外面推开,姚洲走了进来。他身着黑色T恤修身长裤,布料包裹着挺拔颀峻的躯体,透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感与压迫感。
林恩待他走近,问他,“伤口怎么样?”
睡了一觉,林恩的嗓子总算是能发出声音了。
姚洲捡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,掀起衣服,露出包扎整齐的绷带。伤口已经不再出血,绷带上只渗出淡淡药味。
林恩见状放下心来,又问,“兰司的情况怎么样?”
姚洲眸色冷了些,沉默片刻,说,“没有脱离危险,还在重症病房。”
林恩准备下地,一面询问姚洲,“我能去看看他么?”
却被姚洲摁住,“把探视时间留给高泽吧。”
兰司也许能醒来,也许会一直这样躺下去。
没谁比高泽更煎熬了。
探视时间多有一分钟,对高泽而言也是一种安慰。
林恩不说话了,微微垂下头,嘴唇抿着,没有张扬自己的情绪。
高大的身形从椅子里站起,将坐着的他护到怀里。
“兰司会没事的。”最惨烈的时候都扛过了,没道理这时候醒不过来。
姚洲停顿了下,再开口,语气变得沉缓,“小少爷,你跟着我受了很多委屈,我甚至没有机会弥补你。”
林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捂着他后背的那只手似乎在发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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