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区开来的几辆商务车都在大楼外边停着,姚洲没叫司机,自己上了其中一辆。江旗拦也拦不住,转头上了自己的车,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跟在姚洲车后,开出了市政厅。
姚洲显然是知道林恩住哪儿的,他开着车驶过两个路口,再向西走,开进一条单行道的小街,在一栋小楼前停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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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恩在家里刚吃过晚饭,根本没防着姚洲这位不速之客。
自从搬进小楼,林恩就在后院弄了个小苗圃。春天到了,正是适合伺弄些花草的季节,林恩在苗圃里种了一片铃兰,眼看着五六月就是花期,每天早晚林恩都要来看看他的花。
前厅传来女佣的叫声,似乎带着惊惧,不知是在阻拦谁的闯入。林恩一下警觉起来,二零区毕竟不是多么太平的地界,他起身返回屋内,路过书房时从抽屉里取了件东西。
前厅里站着一个身穿正装、气势迫人的身影,林恩还未走近,那道身影已经转了过来。
林恩一下愣住,在与姚洲相距几步的地方停下脚步。
江旗也跟着跑进来,见到前厅里的两人面对面站在,女佣在一旁手足无措,江旗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。
先开口的人是林恩。
“姚先生走错地方了吧?”林恩问。
姚洲盯着他,林恩穿得很居家,棉布T恤,休闲裤,肩上搭了件外套。
姚洲有种想抱他的冲动。
“没走错。”姚洲说。
林恩没有被他盯得不自在,神情和语气都是平常样。
“如果是为竞选的事,我已经安排手下与你的人接洽了。”林恩说得很冷静,没有因为突然见到姚洲而乱了方寸。
江旗见状稍微放下心来,做了个手势,示意女佣先出去。
“我是为私事。”姚洲周身的气势没有收敛,但语气是缓和的。等了四五十天才见着林恩这一面,他哪里敢讲重话。
林恩沉吟了下,说,“离婚协议我们签过字了,我和你之间应该没什么私事可谈。”
姚洲给他噎得,几乎无言以对,无奈吐了口气,叫他“小少爷”,又沉着声说,“内投那一天,二零区的两票很及时,十九区的票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,矿山你不用。。。。。。”
林恩打断他,说,“矿山是二零区的产业,我做的决定自己能负责。”
他不再给对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,把余下的话替姚洲说了,“我把票投给你,也许你会比那些玩弄权术的政客做得好些。如此而已。”
“你请回吧。”林恩看了看门口,他猜到姚洲是擅自离开晚宴出来的。前院又停了两辆车,兰司和茉莉也赶到了,站在外面没有进来。
姚洲可能事先想到过林恩的冷淡,但没想到他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。
刚才进门时,姚洲留意到了门口的拖鞋,他意识到林恩不是独居在此,江旗也住在这里。就算姚洲知道他们的主仆关系已有许多年了,这个认知仍然让他相当暴躁,一方面他要克制自己的情绪,一方面又要忍住那种抓心挠肺的不舍。
姚洲往前走了一步,林恩没有退让,仍然站在原地。他们之间只有一臂之距了。
这个距离让姚洲有种恍惚间回到从前的感觉。
他不在乎客厅里还有旁人在,对林恩说,“之前的很多事,是我亏欠你了。别这么着急赶我走。。。。。。”
林恩抿着嘴唇,沉默地看着他,姚洲面对他一双清亮的眼神,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,伸手抓住林恩的一条胳膊,想把他带进怀里。
林恩猛然一挣,没能脱身。下一秒,一把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姚洲的前额。
“姚先生请自重。”林恩刚才从书房里拿上了枪,情急之下他便用上了。
客厅里气氛骤变,因为前门敞开着,屋内的景象一览无遗,院子里的人冲了进来。兰司和茉莉都掏了枪,只是没将枪口对准林恩。
姚洲吼了声,“都出去!”
兰司和茉莉对视一眼,只各自退了一步。姚洲背对他们,虽然看不见他们手里的枪,但姚洲听到了其中一把枪上膛的声音,他又戾声道,“收起枪,出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