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痛得全身发冷,痛得快无法思考了,唯独肩上的一双手向他传递出热量。片刻后,他说,“姚洲要用我做什么?他是不是已经把白蓁扣下了?”——伤重如此,他仍能把局势揣摩得分毫不差。
高泽看着他,而兰司看着别处。
在这没有对视的短短几秒里,高泽眼底是无法抑制的感情汹涌而出。
他笑了下,声音暗哑而温柔,“阿司,你这么聪明。西区是少不了你的。”
我也不能失去你。高泽没有说出另外那半句话。
现在谈感情只会让兰司恶心,高泽可以压抑自己的感受。只要兰司平安度过这一关。
兰司似乎不愿再与他对话了,看了一会儿天花板,再次阖上眼。
高泽也不再控制他,拿开了压在肩上的手,又坐回床边的椅子里。
大约十几分钟后,兰司因为反反复复的疼痛无法入睡,他想让高泽离开卧室,高泽没有同意。
兰司有些口不择言,骂了几句,高泽不反驳也不制止,就坐在椅子里听着。
等到兰司收了声,他才说,“对不起,阿司。”语气是诚恳的,但表情一点没变。
如果要细说与对不起有关的事,可以有很多,但高泽打住了。
他和兰司都明白,道歉是无用的。就算有重来一次的机会,高泽仍然会做同样的选择。
高泽杀的是不得不杀的人,而兰司的复仇也不会终止。
到后来兰司大概是实在痛得受不了了。高泽可以明显地看到躺在薄毯下的他在发抖,继而又听见他说,“给我点酒。。。。。。”
高泽不愿意被兰司看出来自己也在极力压抑着情绪,说“好”的时候,他的脖子和手背上都暴出青筋。
高泽起身走向窗边的柜子,从里面取出一瓶威士忌,又从柜子下面的内嵌式小冰箱里拿出一盒冰块。就在他准备往杯中投入冰块时,兰司从后面说了句,“不要冰。”
加冰是为了缓释烈酒的口感,现在这个时候,任何可以转移痛感的刺激兰司都巴不得再强烈些更好。
高泽端着盛了半杯酒的玻璃杯回到床边,他本可以直接把杯子递给兰司。但是面对眼前那张过度苍白的脸,他突然无法再保持理智,做了一个一直想做的动作。
他将兰司搂起来,同时自己喝了一口威士忌,以吻渡酒,将嘴唇压在了兰司唇上。
辛辣的液体和不合时宜的吻立刻激起了兰司的反抗。
在高泽的印象里,兰司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,挣扎起来就像小猫抓挠。如果可以,高泽宁愿什么也不做,就这样束手就擒让他暴揍一顿,但此刻的兰司根本无法对高泽造成伤害。
这一整天积攒的太多情绪都被注入在一吻中,嘴唇,舌尖,牙齿,都交缠着无法言表的仇恨和爱意。待到高泽把兰司松开,他眼底的情愫才堪堪收敛起来了。
他的一只手摸到兰司颈后,轻摁着那处被绷带裹住的腺体。
由于姚洲往兰司的腺体里刺入了高纯度的信息素,致其受损严重,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,兰司都必须依赖高泽对他的腺体进行修复。
“阿司,我们之间的账以后有的是时间算。”高泽说,他的语调是冷的,眼里却有种深切的神情。
被现实和身份拉扯的何止兰司一人,高泽只会比他更煎熬。
顿了顿,高泽沉声说完了后半句话,“直到你的腺体恢复之前,仍然要为西区做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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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司身上的伤在一天后基本痊愈了,但痛感持续到第二日才消退。
第三天他刚恢复行动,姚洲那边传来消息,让高泽在当天下午带着兰司到半山别墅接待白家来的客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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