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很久以前,陆承听曾因一人分饰两角的事惹火过思砚,这次他也不敢再乱来,只偶尔以此出现在云思砚附近,并不主动与他交谈。
为防止云思砚猜忌,还特意每次都以不同的样貌出现,并尽量避免出现在云思砚的视线之内。
他跟着云思砚在客栈里落了脚,坐在与云思砚最远的对角线处的小桌后,点了份清汤面,静静用余光看着云思砚。
云思砚也如陆承听所愿,并未发现陆承听的存在,只要了两个肉包子,一碗鸡汤,便坐在一旁默默研究着他不久之前从一小贩手里买来的地图。
原本蹲在他肩头的黑猫跳了下来,坐在桌角,低头啃着盘子里的包子。
一边晃着尾巴,一边环视四周的状况。
在看见陆承听之后,便扭过头去,用屁股对着陆承听,使劲儿抻了个懒腰。
陆承听吃了两口碗里清汤寡水的汤面,便放下筷子,假装望着店门口发呆。
三名元婴修士坐在离云思砚不远处的一张方桌上,一边喝酒,一边吵吵嚷嚷地说着关于秘藏开启的事。
原本这事与陆承听无关,与云思砚更无关,但坏就坏在,两壶烈酒下肚之后,有人便开始口无遮拦起来。
“这回啊,可是近千年间开启的,传说中最大的秘藏了。”
“可不是,临门一脚就要飞升了,放在千年前必定是威震整片大陆的老祖。”
“放在什么时候不是?就连那长明仙尊,怕也不是其对手。”
“长明仙尊早已渡劫多年,如今他不出山,谁也不曾知晓他到了哪一步,这么多年,也没人敢去招惹。”
原本陆承听就是这片大陆之上传说一般的存在。
走到哪都能听见长明仙尊的称号,并非一件奇怪的事。
多数人还是抱着敬仰的姿态提上两句。
却不料这三人像是喝了假酒,话说到这里,便有一秃头中年男人突然犯了病,开始口不择言起来。
“危言耸听罢了,这些年都没听见什么动静,老骨头一把了,没准儿早就驾鹤西去了。”
另一人闻言,先是一愣,随即蹙眉道:
“别乱说话,你是疯了不成,这话也敢说?”
那秃头中年男人又往嘴里灌了两口酒,摆摆手:“你怕什么,昭天宗离这儿千里之遥,谁能听见我说什么?”
“再说了,那长明仙尊说是成名已久,我却从小到大都没听过有人见他出过手。”
同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,没搭话。
云思砚原本听见这人咒陆承听,心头便升起一丝怒意。
此时便没忍住率先一步开口道:“管好你的嘴,长明仙尊的名号,也是你配提起的?”
那男人听见有人插嘴,立刻将目光落在了云思砚身上。
看见云思砚不过是个看上去就没什么威慑力的毛头小子,当即嘿了一声:
“小子,管好你自己,别管老子闲事。”
他喝得醉醺醺,混浊的双眼看着云思砚:
“告诉你,待老子从那秘藏里出来,必然与那长明仙尊一决高下,打他个屁滚尿流,让他跪在地上叫爷爷!”
云思砚出来这些时日,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陆承听,赶路时倒还好,一到夜里,便满脑子都是陆承听。
此时一听这人开口便是这大逆不道的屁话,当即一拍桌子站起来,直将还未出鞘的长剑指向那人胸口,警告道:
“再说一句,我割了你的舌头。”
那人被云思砚拿着剑威胁,嗤笑一声:“怎么,长明仙尊是你爹?你这么多管闲………”
他这边话还未说完,陆承听便看见云思砚周身灵气涌动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一剑鞘怼在了那男人胸口之上。
那男人虽说喝了酒,但好歹也是元婴强者,反应极快,迅速灵气护体,抵挡住了云思砚突如其来的一击。
只倒退了两步,便稳住了身形。
陆承听蹙了蹙眉,他知道云思砚的深浅,知道这人并非云思砚的对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