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芝看着这毫无美感的水壶,边吃肉边吐槽程岛:“人家那是用陶瓷壶,有造型的。”
程岛摸摸下巴,“你当年做的那个陶瓷壶还在我家,我去拿下来?”
说的是她高中毕业那年和他一起去陶艺馆手作的茶壶,瓶底还刻了“程&芝”。
那个壶别说美感了,造型独特到当年被大东和小凤以为是尿壶。
楚芝两手各拿一串肉,左右开弓,钢签贴着脸颊蹭过,留下细细的黑色痕迹,像是小猫的胡子。
程岛看见了,伸手抽纸。
楚芝:“可别说是我做的,我开始做的是竹节杯,那个尿壶明明是你捏的。”
“……”程岛手里的纸换了个方向,擦自己的嘴。
就让她顶着那个愚蠢的黑。道子吧。
太阳已经落下去,路灯渐次亮起,他们坐在三轮车的两侧,对面是一堵带着镂雕窗户的矮墙。
再远处,是正在修建的地铁站,高高的吊车正不知疲倦地工作。
这城市,有一半的历史老建筑被留存,有一半的钢铁森林拔地而起,新旧交错的不只是生活,也是回忆。
楚芝仰头看天,天上繁星点点。
她指着北斗七星跟程岛说:“看,勺子。”
程岛也仰着头,他个子高,靠坐在钓鱼凳上,两条腿伸出去老远。
啤酒已经喝了半打,楚芝也吃饱了,加入了他的吹瓶大队。
手机响,楚芝摸摸口袋,拿出来看是陈世羽。
楚芝:“晚上好啊陈老板~”
陈世羽:“我下周要去趟琴市,吃个饭。”
楚芝:“我下周要忙搬家,大概没空接待你。如果你走丢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,我帮你报警。”
陈世羽:“谢谢,那一定非常有帮助,我还真不知道琴市的报警电话是多少。”
程岛含着瓶口,垂眼看打电话的楚芝笑着和人聊天,听声音,是个男的。
他啜饮一大口,把视线转回天空,他在边境驱离挑衅的外敌时,看到过比现在更广阔的夜空更璀璨的星河。
却比不过和她在这残街一隅看到的方寸天地。
楚芝挂了电话后,偷眼瞧了瞧他的表情,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。
但他好像并不以为意。
是真的已经把自己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上了吗?
“我前老板和我聊工作。”楚芝解释了句,又问起他,“你是不是打算开个酒吧?”
“嗯。”程岛没问她怎么知道的,她跟莲藕娃似的,一百八十个心眼子,只言片语里猜到了并不奇怪。
没多聊他要开店的事。
两个人都不再说话,安静地喝酒看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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