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安很生气,“我可以矮,矮是我自己的事,和你有什么关系?多管闲事!”
既然如此,那就不客气了。凌洄道:“你没有说我长得凶悍,咒我没有女郎喜欢?”
居安理不直气也壮,“你长得凶悍也不许人说?我随便一咒,就被我说中了,是你自己运气不好。”
凌洄居然又被她气到了,这么小的人,可真能捅人肺管子。
“那我问你,你定亲了吗?”
居安说没有,“干嘛?”
凌洄道:“我也没有定亲。”
居安戒备地看着他道:“你没定亲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凌洄摸了摸下巴,脸上浮起了阴森的笑,老鹰盯住了小鸡般道:“本王记住你了。”
这下居安慌了,嘴唇往左撇两下,又往右撇两下,结巴着说:“你别……别乱来,我……我告诉姐夫殿下!”
凌洄嗤笑了一声,“你的姐夫殿下是我阿兄,你告诉也没有用,知道吗?”
这话说完,他就发现出问题了,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倏地淌下两道泪,受惊的鹿一般看着他,他立刻无措起来,“你哭什么,我又不曾打你。”
难道一定要挨了打才能哭吗?居安抽泣不止,揉着眼睛道:“你是不是要向我阿耶提亲?”
这话问得很直接,本来只是逗逗她而已,她这么一问,竟让他骑虎难下了。
凌洄摸了摸后脑勺,“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,你希望我来提亲吗?”
居安立刻说不想,“我的郎子,要长得好看,风度翩翩,你不行。”
雍王驰骋疆场多年,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不行,反叛的火焰顿时熊熊燃烧起来,“我怎么不行?”看她还在哭,炸着嗓子道,“不许哭!我说过,要是赵王家宴那日找不到合适的人,我就向你提亲,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?”
居安本就胆子小,被他一叱,愣在那里,半晌支吾道:“我不答应总可以吧?就是不答应,你不能逼我。”
凌洄不解,“为什么?我是雍王,身上有王爵,将来我的儿子可以袭爵。而且你是不是最爱戴你阿姐?巧了,我也最爱戴我阿兄。我是庶出,你也是庶出,你个头矮,我个头高,这样的姻缘你还不要,你想嫁给玉皇大帝吗?”
如此摆事实讲道理,居然真的有理有据。
尤其他说自己是庶出,这点让居安没想到。她以为他会很忌惮提及自己的出身,但现在看他好像一点都不避讳,还拿这个来说服她,实在是个坦荡又古怪的人。
擦擦泪,居安说:“我还小,现在不能定亲。”
这就让凌洄拿住把柄了,“果然我没有说错,你还小,怎么去参加赵王家宴?人家那宴是为了撮合有情人的,你一个小孩子,却胡乱往前凑……”
居安不屈道:“我已经及笄了,为什么不能参加赵王家宴?”
凌洄那双眼又调转过来盯住她,“既然及笄了,为什么不能定亲?”
居安很气恼,觉得简直是有理说不清,“我说不能定亲,是不能和你定亲,和别人可以。”
凌洄道:“为什么不能和我定亲?”
居安说:“我不喜欢你呀,你都说我是孩子,为什么还要和我定亲,你是有毛病吗?”
这还是第一次,遇见说话这样直接的女郎,实在不同于一般的庸脂俗粉。
“没关系,我可以等你长大。”他自动忽略了对他不利的话,上下打量她两眼,“况且我现在又觉得你不是孩子了,就是个子矮了点,反正以后还会拔高,慢慢来。”
居安气得鼓起了腮帮子,转身便要走。他“喂”了声,声如洪钟,“你不是说让人给我带路的吗?”
居安没搭理他,边走边想真晦气,怎么遇见这么个煞星。
不过如厕这等大事还是不能耽误的,到了花厅门前,吩咐家仆领人家过去,自己重新回到席上坐下了。
还是七嫂眼尖,问:“三娘怎么了?哭了?”